凤凉筝也察觉到自己吓着鸢儿了,缓了缓口气,“鸢儿,抱歉,主人刚在想事情,吓着你了,我不是故意,别生气。”
他的声音仍是温柔,怎么看都是翩翩公子,他伸出手来,“鸢儿,来,到主人怀里来。”
鸢儿乖巧地坐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乖顺地趴在他的胸口,仰头看着他,凤凉筝亲了亲她的发髻,双臂缓缓用力,抱紧了她。
这是他的琴灵,是天底下,独一无二,属于他的琴灵。
她不是谁!
她谁也不是!
她就是鸢儿。
他的鸢儿。
不可能!
鸢儿绝对不可能是魔界公主的一抹魂魄,若是魂魄,为何要常住于琴里,这一切都无法解释,鸢儿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相依为命十一年,陪他度过了最黑暗,最深渊的时光,他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是他的仇人。
雪永夜眯起眼睛,看到凤凉筝紧拥着鸢儿,拳头捏的咯咯响,凤凉筝眼底分明有了杀气,却也有占有欲。
他赌不起凤凉筝这十一年的感情,是否重于他的仇恨。
若是赌输了。
鸢儿也就没活路。
这是她的心魔
夜晚,鸢儿已不在身边,凤凉筝在宫殿的院内,仰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他特意让人打听公主殿的情况,魔界公主是否清醒了。
年锦书说,“还没醒。”
凤凉筝松了一口气,鸢儿已沉睡了,公主却没醒,这一定是巧合,足以证明鸢儿并不是公主的魂魄,年锦书知道在魔王宫里要谨言慎行,怕隔墙有耳,她也不敢说是还魂铃的杰作。
“素鸢公主也……”
“她叫什么名字?”凤凉筝倏然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跳,双眸死死地看着年锦书。
年锦书吓了一跳,轻声说,“素鸢,雪素鸢。”
“鸢是哪个鸢?”
“纸鸢的鸢。”
凤凉筝脸色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想起十一年前,第一次见到鸢儿时,他问鸢儿,“你叫什么名字?”
鸢儿说,“鸢儿。”
可是哪个鸢,她不知道,她说依稀听到有人喊过她鸢儿,可她的玉佩上,有她的名字,鸢!
凤凉筝本已认定,鸢儿不是公主,却又因为这名字,产生了无法消逝的疑惑和阴鸷。
雪素鸢!
魔界中人喊公主,尊称公主,很少有人直接喊名字,凤凉筝因厌恶的缘故,也一直用魔界公主来称呼,从未关心过,公主叫什么名字。
他第一次把魔界公主的名字,放在心上。
雁回在一旁看着他一惊一乍的,忍不住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凤凉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本是他的怀疑,他也从未见过公主,若是怀疑错了呢?锦书妹妹见过公主。
他咬咬牙,深呼吸,闭上了眼睛。
他像是一个要么倾家荡产万劫不复,要么一夜暴富从此逍遥的赌徒,要做自己人生最大的一次豪赌,他拿出一副鸢儿树下沉睡时的画,缓缓地展开在年锦书面前,“锦书妹妹,这画,你可熟悉?”
年锦书看着画,却很困惑,“很漂亮的少女,这是谁?”
凤凉筝一颗狂跳的心,渐渐恢复了,“你不认识?”
“有些眼熟,却没见过。”年锦书打趣问,“凉筝哥哥,这是你的心上人吗?”
雁回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凤凉筝已卷起了画,小气得很,雁回槽多无口,面无表情,搞得谁想看一样。
“不认识就好。”
锦书妹妹既不认识,那肯定不是素鸢公主。
或许,是鸢儿看错了。
毕竟,鸢儿都说过,主人和鸢儿在一起久了,长得越来越像这种迷惑言论,或许是看到一个美人,就觉得长得像自己。
年锦书心里狂跳,面上却毫无反应,演技过关,她想起了下午雪永夜带她去魔王大殿看的那一幕,雪永夜笑得非常温柔,却给他看了撕心裂肺的一幕。
年君姚,被带去了昆仑镜。
他竟在昆仑镜内,除了年君姚,还有薛岚。
年锦书几乎爆炸,她就像被人戳到心骨上最痛的那一处,被人捏住了咽喉,下一刻就要她的命,雪永夜却风轻云淡地告诉她。
“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你的哥哥和朋友,不会出事。”
雪永夜要她帮的忙也很简单,若凤凉筝拿着素鸢公主的画问她,是否眼熟,她只要假装不认识就好,虽不明用意,年锦书却只能答应。
年君姚和薛岚在昆仑镜里,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