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守护妖兽说,“凡人和仙子,又怎么会般配。”
雁回唇角一扯,怀疑这昆仑镜里的守护兽被年锦书洗脑了,守护兽说,“且要飞升成仙,需要攒大功德,千万,千万,不要堕落成魔,一旦坠落魔道就和仙道无缘了。虽说仙也好,魔也好,各有各的活法,说不上哪儿好,哪儿坏,可锦书是仙,你总不能是魔吧?你不仅要好好攒功德,还要好好修炼,你要加油啊。”
雁回,“……”
他怎么有一种被老父亲鞭策的感觉,锦书都没这么催着他,这守护兽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就不催年君姚呢,偏偏来催他。
雁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守护妖兽暗忖,不愧雁回仙君,真是很冷酷,不爱搭理人,仙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们在昆仑镜里又等了将近五天,仍是不见年锦书,薛岚已慢慢转醒了,如年君姚所言,等薛岚醒来,他的手已无碍,除了一点伤疤,已不见伤口,他还特意给薛岚看,“阿岚,你看,已全好了。”
薛岚的头发已被年君姚挽起,也扎了一个高马尾,看着并无什么大变化,可薛岚却极其沉默,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除了看一眼年君姚的手,他像是一个突然患了自闭症的孩子,谁也不搭理,且也不肯和他们靠近,躲得远远的,年君姚想要靠近他,他就换一个地方去躲,秘境比较大,多的是地方让他藏身。
雁回说,“让他躲,过几天就好,你别逼着他,免得他自己钻牛角尖。”
薛岚叹息,“阿岚怎么了?”
这问题,雁回是没办法给他答案,雁回担心年锦书已不知道是第几遍问守护妖兽了,偏偏这守护妖兽耐心好得很,就是不肯给他一个确定的信息。
昆仑镜内,时间又漫长,又枯燥,雁回已开始修炼,年君姚怕薛岚出事,不敢分心,一直都看着他,薛岚总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黯然落泪,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难过什么。
魔王和你说什么
年君姚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薛岚一直躲避他的碰触,他的言语,他特意用自己受伤的手去抚摸薛岚的长发。
薛岚不敢去动,他看到这伤口就心疼,“大哥……”
“阿岚怎么了?能和大哥说一说吗?”年君姚轻声问,他真是一个知心大哥哥,永远让薛岚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所以,他甘愿为年君姚而死,甘愿为了年君姚,自残也不愿意受控于魔王。
魔王……
雪永夜。
薛岚!
薛岚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是他到底都要保守的秘密,这一定是假的,他不能相信雪永夜,薛岚迎着年君姚真诚的眼光,突然感觉到委屈,“大哥,如果将来我迫不得已伤害你,你会原谅我吗?”
“会啊。”年君姚轻笑,“阿岚既然是迫不得已,大哥又怎么会怪你?”
“那我若是故意伤害你呢?”
“也会啊。”年君姚哄着他,微笑说,“若你不挡在我面前,我已经死了,雪永夜对你还留了几分力,若他全力打在我身上,我已魂飞魄散,这条命也是阿岚的,阿岚想什么时候要回去,大哥都没意见。”
“不要提起他!”薛岚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他排斥着雪永夜的名字,也排斥着雪永夜的事情,他又开始躲在自己的龟壳里。
年君姚说,“好,不提他,阿岚,这事过去了,你也不要耿耿于怀,阿岚做得好,不要自责。”
“我差点害死你们。”薛岚无地自容,他掩面而泣,“都是我的错。”
“别自责。”年君姚拥着他,“都过去了,我和雁回都不怪你。”
薛岚几乎贪婪地抱着他最爱的大哥,眼泪落在他肩膀,却不想让年君姚发觉他的伤心,他感觉自己对不起所有人。
他有了心事,却不愿意诉说,对年君姚而言,也是新鲜的。
这种小别扭,小心事,都是年锦书的专属。
年锦书从小和他就闹别扭,因为他常年闭关,不太关心锦书,每次他出关看家里三妹妹相处都很好,门下弟子在他眼皮底下也对锦书很好,他就忽略了锦书。
再加上年锦书太过淘气,他又过于严厉,锦书总算埋怨他不够关心她,又经常惩罚她,所以对他就有点冷淡,有了心事也从来不和他说,还会故意竖起自己的刺要扎他。
薛岚却不一样,薛岚每次见到他,恨不得一日三餐吃什么,咸了淡了,甜了苦了都愿意告诉他,一点秘密都没有。
曾经还会和他分享逛青楼时摸到小姑娘的手时的小激动,还问他有没有去过花楼等等,薛岚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如今,却变了。
魔王附体后,也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变得沉默寡言,又担惊受怕,他表现得像是一个失去父母疼爱,担心随时被抛弃的孩子,惊恐不安,草木皆兵。
雁回都觉得奇怪,可他和薛岚的感情没那么好,也就没年君姚那么多情绪,他一心都扑在年锦书修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