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蹬着腿儿笑了好久,一直等里面的空气耗尽才钻出来。
异色眸在黑夜里灼灼发亮,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她睡不着!
并且想爬起来看一看自己有多好看!
说干就干,白星立刻掀被下地,可脚尖刚碰到地面就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她没有镜子!
她竟然没有镜子!
这可如何是好?
过了会儿,孟阳忽然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贼?!
他猛地跳下地来,勇敢地抓起条凳,“打死你哦!”
如果忽略掉声音都微微发颤的部分,听起来可真是勇武过人。
外面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有人开始敲窗户,非常矜持而有礼貌地说:“我想借镜子。”
星星?!
孟阳哑然,旋即震惊:
大半夜的,你借镜子做什么!
白星抿了抿嘴,有点委屈。
她以为孟阳已经睡熟了,不愿打扰,所以才想偷偷拿了镜子就走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巧:对方竟然也没有睡!
稍后,孟阳和不知什么时候也摸过来的廖雁排排坐,眼睁睁看着白星点灯照镜子,左看右看一脸傻笑。
嘿嘿,我可真好看!
廖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用胳膊肘顶了孟阳一下,小声道:“喂,书呆子,那什么王家酒楼不会是黑店吧?星星白天好像跟着那女人消失了好久,不会被下药……毒傻了吧?”
孟阳也觉得有点大对劲,才要说话,却见白星又丢下镜子,一阵风似的□□跑了。
孟阳:“……”
确定了自己现在很好看之后,白星更睡不着了。
她想要报恩!
她一定要送给王太太一点什么才好!
可自己会做什么呢?
她急得团团转,像一只被困到绝境的小兽。
我是个刀客,会杀人;
我是个赏金猎人,会抓人;
我还是……对了,我还是好猎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视线锁定在墙角的大包袱上。
包袱里面,装着溜光水滑的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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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儿来的?”王太太看着眼前巨大的包裹问道。
大过年的, 谁给自己送礼了?
可若说是送礼,怎么包的这样粗糙?
“是才刚白姑娘送来的,”小厮道, “说千万交给太太您亲启。”
是那小姑娘送的?
王太太心头一软, 还真是个较真儿的孩子。
可……这也忒大了点儿吧?
“白姑娘人呢?”她问道。
“方才送了包袱就骑马走了,”小厮回忆了下, “小的看那方向,大约是要往县城去的。”
那灰马煞是神骏, 白姑娘骑马的英姿也端的潇洒, 令人难以忘怀。
王太太摆摆手, 叫他下去, 自己接了包袱往后走。
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沉甸甸鼓囊囊, 倒是挺软乎。
半路遇见王掌柜,对方呦了声,笑道:“大清早得了什么宝贝?”
“白星那孩子, ”王太太进了小花厅,顺手将包袱搁在炕上打开, 就把昨日的事情说了, “忒实心眼儿了, 我不过就给了两件子衣裳, 她……”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
包袱里赫然是一张金光灿灿的大虎皮!
夫妻俩一低头, 正好跟端端正正叠放在顶端的虎头对上眼。
沉默, 长久的沉默。
饶是王掌柜年轻时走南闯北那么些年, 也从未见过如此成色的虎皮,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这, 这是?”王太太捂住胸口,腔子里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吓人。
王掌柜飞快地往四周看了几眼,见没有人,赶紧把包袱合上,拉着妻子往里间去了。
进门前,他又瞧了几眼,这才紧紧关上房门。
王太太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目眩,连忙扶着桌子坐下。
这也忒贵重了!
她忽然想起来,好像之前自己第一次给白星梳头时,小姑娘就曾问过自己,要不要看她打的虎皮。当时王太太着急回家,也没把小孩儿的话往心里去,只是顺口夸赞几句,一笑而过。
没想到啊……
王掌柜咽了咽唾沫,急忙忙去洗干净手,这才哆哆嗦嗦重新开了包袱。
全须全尾的虎皮!
猛虎已经死去多年,但也不知剥皮之人用了什么方法保养,眼珠内竟仍有几分神采。
那雪亮的獠牙老长,微微弯曲,尖端锋利无比。
四根大爪子比常年男子的巴掌还大,顶端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