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日,中间途经三四个村镇,但白星并不打算多做停留。
之前她已经让李仁放出风声去,说白鹞子身在绥山州,如今过了三四天,想必消息早已传开,说不得那宋老大和马老二已经动身往这边来了。
若自己不赶快过去坐实消息,保不齐那二人找不到人后要继续打听,难免漏了马脚。找不找得到自己倒不打紧,只怕他们顺藤摸瓜溜到桃花镇去,搅乱一池清水。
此时狂奔半日,人累马乏,难得日头正好,又有清水在侧,倒不如暂且歇歇脚,也饮饮马。
白星当即提议下马休息,顺便简单吃个午饭,廖雁和孟阳都说好。
三匹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肆意奔驰,都撒了欢的跑开了。这会儿跑了大半天,也着实又渴又饿,就都去河边饮水。
阿灰还是那副霸道脾气,自己独自占了上游,还不许小五靠近,故意用屁股去顶人家。
小五委委屈屈哼哼两声,耷拉着脑袋,一脸小媳妇样儿的蹭到大黑下游,小心翼翼看人家的脸色。
大黑不管它,只是低头饮水,呱嗒呱嗒喝得起劲,尾巴一甩一甩高兴的很。
称心如意的阿灰咕嘟嘟喝饱了水,又用厚嘴唇去拱枯草堆。
虽然现在刚进正月,但在被厚厚的枯草掩埋下的向阳处,却已经有顽强的嫩草发出新芽。
憋了一冬的养分全集中在此刻,又是水边野草,端的鲜嫩丰美,阿灰找到大一片,高兴得直抖耳朵,吃得不亦乐乎。
万物逐水而居,有水的地方就有生机,三人刚下马,就见远处草丛中一阵抖动,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跑远了。
这个时候在草丛中活动的,要么是野兔,要么是野鸡。估计它们也是来喝水的,不过被白星一行人惊扰,故而四处逃窜。
离开桃花镇之前,孟阳带了一口小锅、几个碗,还将所有不好保存的食物全都分门别类打了包袱,均匀分摊到三匹马的褡裢里。因此短时间内他们的食物还很充足,倒不用急着打猎,所以谁也没去追。
孟阳自觉拔草,清理出一片空地,又从清澈的河水中捞出一大捧圆润的卵石,沿着围了个大圈。
虽然河水解冻,阳光正好,但冰层下的河水并未晒透,还透着股难耐的寒意,登时就把他激得打了好几个哆嗦,原本白嫩的手瞬间紫红一片。
“好凉好凉!”他在阳光下龇牙咧嘴的跳脚,放下卵石后将手上的水渍胡乱在衣服上抹干,一狠心一咬牙一闭眼,直接把手塞到了自己热乎乎的脖领子里。
嘶!
好暖和好凉……复杂的触感交织,直叫孟阳蹭的蹦出来一层鸡皮疙瘩。
白星用小锅打了水回来,见孟阳自己在那里扭成一股麻花,不觉大惊,“你怎么啦?”
廖雁就在旁边狂笑,“哈哈哈他抽羊角风啦!”
双手重新恢复知觉的孟阳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闻言立刻摇头站好,“没事没事,被冷水激了一下。”
白星这才放下心来,又将火折子吹出火苗,将廖雁收拢来的干草点燃,慢慢往上摞树枝。
年后气温会急速回升,常有人见草长花开雪融冰消后大意,误以为河水也跟着暖乎起来,便急忙忙下去捕鱼捞虾。
殊不知日头虽好,一时半刻却也晒不透被结结实实冻了几个月的冰河,哪怕是阳光最好的正午时分,也不过勉强能够忍受罢了,若贸然跳下去,必定手脚抽筋……
篝火熊熊燃烧,很快就催得锅中热水打滚起来,孟阳将盛满开水的锅子端下来放到旁边的地上,没一会儿就平息了。
白星取来马背上的水囊,以热水注满,舒舒服服喝了几口。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能不喝冷水就不喝,不然容易肚痛。
孟阳找出一大包炸货,先抓了几只藕夹、土豆夹放入锅底。
此时锅底尚有余温,炸货表面凝固的猪肉立刻融化,变成莹润的液体,在日光下泛出美丽的色泽。
炸货本身带的油脂就足够丰富,所以根本不必在锅中额外加油,此时先热一热炸货,甚至还能榨出一点来留在锅底呢。
随着滋滋的油花炸裂声,原本已经冷透了的藕夹和土豆夹重新焕发出活力,开始弥漫起氤氲的热气。
空气中添了一分带着肉香的油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蔬菜清香,在空旷的野外分外诱人。
孟阳将炸货往一边拨开,空出最热最宽敞的锅底,然后丢进去二十只大肚水饺。
此时锅底已经裹满油脂,面皮接触后立刻染上一层淡金色。
水饺皮吸收油脂,传递热量,让冰冷的内心重见温暖……
托炸货贡献的油脂的福,水饺摇身一变成了有着一层香脆锅巴底的煎饺,金白二色完美融合于一身,说不出的美丽俏皮。
水煮的饺子柔嫩细滑,油煎的也毫不逊色,甚至因为底部香酥爽脆而更添风姿,与上层的柔软和内部多汁相得益彰,形成一种全新的美味。
孟阳不禁扼腕长叹,“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