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上战场的徐盛像头刚刚出笼的猛虎,手中连环刀将刺来的长枪打歪后,左砍右劈,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
二人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身后骑兵更好的冲乱对方的阵型。
大小数十战养成的默契,让他们的行动有高度的统一性,因为躲避箭雨显得有些凌乱的骑兵队伍此刻却同时朝着缺口处汇聚,形如倒锥。
随着骑兵如风而至,原本狭小的口子生生被他们撕裂,只听的一声声的惨叫,鲜血泼墨般四溅,三千人的方阵被他们杀穿了,只留下一条鲜红色的血路。
“快补上缺口!长枪列前,长枪速速列前啊!”刘勋狰狞嘶声。
仅仅这一轮冲阵下来,刘军就倒下三百多人,看的他心惊肉跳。
这就是吕布的并州骑兵吗,确实不凡,破阵的能力、骑兵的默契是从未见过的强。
高顺在第一轮冲锋后心里对刘勋也有了判断,比想象中要弱。
明明是严阵以待,却像被人偷袭一样,面对骑兵冲上来犹豫不前,一看就知道战斗经验不足。
徐盛还不懂得冲杀是为了分析的道理,整个人很亢奋,刚才那种交织着生死一线的刺激感,让他此刻极为热血。
不过,因为骑兵速度太快,战斗也过于投入,杀穿方阵后才发现这后面是一条大河。
“吁~”高顺连忙勒马,好不容易才算是在河边停了下来。
可身后的骑兵却有不少因为冲的太快直接冲到了皖水里去了。
落水后的他们显得极为慌张,拉着缰绳乱拽。
“不要急!不要慌!落了水的兄弟直接渡河北上,寻找浅滩再回转!其余人随我先脱离战场!”打过的仗不算特别多,但基本都是恶战的高顺早就有了处变不惊的稳重,他很快就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将士们闻令而动,落了水的骑兵很快就发现这里其实也并不算太深,加上战马本身就会游水,只不过游走的很慢而已,顿时就不慌了。
“哈哈哈,快,快上去,把河里的骑兵射翻!射骑兵,别射马!”这一幕验证了刘勋的猜测,地利发挥了作用,上一秒还因为被破阵而恼怒的他,这一刻便兴奋大叫起来。
刚刚被杀穿的军士显然还没从并州狼骑的杀戮中反应过来,都在内心庆幸劫后余生,哪里还来得及去追杀令他们陷入死亡困境的骑兵啊。
等刘勋策马上前大喊着稳住了这群军士后,高顺早就带人跑没影了,就连落水的骑兵都已爬上对岸,沿皖水而上。
“好险,刚才差点吃了亏。”徐盛有些郁闷,刚才还以为可以多杀几个来回,军功蹭蹭往上涨。
“这事需得禀报温侯。”高顺一如既往的面瘫,只是眸子多了几分懊恼。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林墨非要走这条路,刚才如果不是被皖水所阻,肯定能赚不少便宜,斩首绝对八百人起步。
年轻人,好大喜功,立了些功劳便目空一切,是会祸及三军的……高顺叹了口气。
断流
象征性的接触战,折损了三十一名骑兵,其中十二人死于乱箭之下,十五人死于破阵冲锋,还有四人因为落水后过于惊慌被皖水吞没。
不过刘勋的部下整体战力较为羸弱,撑破天是二流水平,弓弩手还行,精准度和穿透力都不差。
同时有怯战情绪,经验不足,破阵后的应对很生硬。
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吕布等人围坐在篝火前炙烤着羊腿,高顺先是把战损汇报清楚,之后才是对刘勋部曲的分析。
把这一切的程序走完,高顺才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林墨,略带几分不悦,道:“此战若非皖水所阻,今日必可冲破刘勋前部,以撄其芒。”
林墨只是抬眼望了望高顺,并没说什么,但在场之人都是听得出来高顺对这条行军路线颇有微词的。
“伯平将军,其实允文选这条路还是有道理的,皖水阻我骑兵,刘勋肯定也是知晓的,所以才敢弃城而出与我军陈兵于野,这应该也是允文的计划之一。”鲁肃将一根枯柴丢入篝火中,解释道。
“按公台的行军方略,走阳泉围点打援,刘勋也未必能忍得住。”高顺对这个解释不满意,看着跳跃的火星陷入苦闷。
都到这里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了?吕布当即有些不满想要斥责几句,毕竟下令的是自己,他到底是对自己女婿不满,还是对自己不满?
还没开口,便迎上了林墨的眼神,后者微微摇头,吕布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随后想起了那堂教育课。
他拿起面前烤的滋滋作响的羊腿递到了高顺面前,“伯平辛苦了。”
高顺有些错愕,以他对吕布性格的了解,不是应该要骂上几句吗?
等他接过羊腿后,吕布才沉声道:“我有赤兔马,跨江渡河如履平地,休整后我亲自领兵冲阵,让他刘勋知道方天画戟的锋利。”
“温侯神勇,岂是刘勋小儿能撄。”高顺说完就安静的撕咬着手中的羊腿,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