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买糖的人,听到这个价格后,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七块钱都顶得上,他们家十来天的工资了。
这谁舍得啊。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沈美云,毕竟,太贵了,说不得她也要退一部分出去。
结果没有。
沈美云淡然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七块钱,又单独找了三毛钱一起递过去。
“同志,一共七块三,你点点。”
对方点完数后,迅速的收了起来。
“下一位。”
沈美云用着网兜,把四袋子糖果,单独装了起来,又去了隔壁瓜子的档口。
按照之前的法子,又买了三斤瓜子,两斤花生。
这下,基本上的年货,算是置办齐了。
回头看到有买猪肉的档口,整个档口空荡荡的,就只有个卖猪肉的同志在磨刀。
沈美云意外了下,“同志,什么时候还有猪肉?”
买猪肉的同志摇摇头,“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送货,我什么时候接。”
沈美云听到这话,心里便有数了。
朝着对方告别后,又买了一捆子大葱,这才转头去找陈秋荷。
陈秋荷还在和对方说话呢。
看到美云过来,她顿时笑道,“不和你说了,我家闺女买完东西过来了。”
她这一招呼,那大娘就跟着看了过来,注意到沈美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顿时惊讶道,“你闺女买这么多年货啊?”
光瞧着那网兜鼓鼓囊囊的,而且好像还有一袋子富强粉和大米?
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那袋子确实有点熟悉的。
是她们平时舍不得买的那一种。
陈秋荷笑道,“是啊,我不让她买,她非要买,我这也是没办法。”
“这孩子不听话。”
听听这语气,明明是谦虚的,但是沈美云就是听出来了炫耀。
可能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样,哪怕是高级知识分子陈秋荷,也免俗不了。
那大娘一听,就忍不住羡慕道,“这哪里是不听话,她明明就是孝顺。”
“你瞧瞧那糖果,那富强粉,那大白米,谁舍得买?”
“也就你闺女当厂长了,她有本事能挣钱票,这才舍得给你买。”
这话说的,陈秋荷心里敞亮,舒坦的不行。
她点了点头,“我家那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孝顺了,我说了也不听。”
得!
沈美云听不下去了,“妈!”
她喊了一声。
陈秋荷立马摆手,“不和你说了啊,我家闺女喊我回去了。”
“她提不动,我要去帮忙。”
大娘点头,目送着陈秋荷离开后,立马朝着旁边的人,八卦道,“那位你们都不认识啊?”
“那是沈大夫的爱人啊,前面买了一大堆东西的姑娘,就是他们闺女,她闺女可孝顺了。”
“我和你们说——”
沈美云,“……”
她觉得完了。
不出一天,整个胜利公社都是她沈美云的传说。
等到陈秋荷过来了,她忍不住道,“妈,您怎么什么都和他们说啊?”
以前她妈可不是这样的。
陈秋荷接过米面,二十斤重呢,还有些沉手,她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能说?你孝顺,我自然要大大方方的说。”
“妈以前在北京当老师的时候,就是太谦虚了,这才让人欺负上门来。”
她闺女好,她就要去说,说给全天下的人知道。
她陈秋荷的闺女,是最好的,是独一无二的。
人的名,树的影,该亮招的时候,就要亮招数。
说实话,如果她当初就这么做的话,他们一家子也许就不至于是这么一个处境了。
只是,这些陈秋荷没法往外说。
沈美云听完,倒是不在吱声。
回去的路上,她心想来到了漠河,父母的变化都很大。
只是,父亲沈怀山的胸襟变的更为宽广了,而母亲却八卦炫耀了起来。
她其实不太知道,这件事到底好还是不好。
拿着东西回家后,沈美云便着手整理了起来,把糖果都放在糖罐子里面,单独塞到了五斗柜。
同一时间。
又把绵绵从泡泡里面取出来的,五斤大白兔,全部都倒了进去。
还有米面,又往里面一样塞了三包,都是十斤装的,只是在保质日期那一块,却被她用刀给剪掉了,旋即,丢到了灶膛里面,化为灰烬。
至于猪肉。
趁着陈荷塘去劈柴的时候,她则是让绵绵,从泡泡里面取了一头猪肉出来。
当猪肉拿出来的一瞬间,她就把陈秋荷喊进来了。
陈秋荷看着那凭空出现在案板上的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