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开年第一个项目历经周折,也总算完满脱手,甚至提前告捷。
这天上午十一点,梁一晴问我和任娜:“你俩今天带午饭了吗?项目结束了,我们小组要不要一起去食堂聚个餐?”
任娜当即打探:“司老师一起不?”
我的耳朵也下意识竖起来。
梁一晴脸上难得露出了女生间“我懂你”的笑意:“我问问他吧。”
但奇怪的是,我也跟着期待起来——只是我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份期待意味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梁一晴接起电话,简单说两句后,告知我们:“司老师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大概半小时到园区。过会儿手头没事,我们早点下去,司老师请喝咖啡。”
司昊大约是在开车,但没有忽略梁一晴给他发去的微信消息,甚至回了电话,倒是很……和蔼可亲。
任娜毫不掩饰她的开心:“好耶!司老师真好!又能提前半小时休息,又有咖啡喝!”
我不知是被任娜的快乐感染,还是……我本来也在为此感到愉悦,嘴角不自觉就扬起来。
我们每天午休时间规定是12:00-13:30,上午只要事情做完,都可以提前十来分钟休息。
今天是特许,差不多十一点半,我们调侃了几句还在辛勤劳动的毛康,先行下楼。
电梯门一开,我就看见了等在电梯间的司昊。
最近升温天晴,灿然阳光透过一楼落地玻璃映射进来,盆栽的影子也随风而动。
司昊身影颀长,却好似是不动如松的。
或许是我总低头的缘故,我的视线由下而上,看见司昊穿着一双款式经典的切尔西靴,套了一件羊呢大衣,里面是不至于太正式又不失妥帖的休闲西装,衬得他人更加修长笔挺。
电梯门开的时候,他也朝我们看过来。
他好像对着我笑了,说“走吧”,我便恍惚忘记和梁一晴她们一起打招呼,而是傻乎乎地回答似的哦了一声,小跑到他身边。
我往常不喜欢大衣,却觉得司昊穿着十分好看。因为看着不厚,我便仰脸问他:“您不冷吗?”
“嗯?”司昊似乎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
他微微一愣,然后掌心向上,朝我摊开了手。
“我今天准时下班”
我低头,光顾去看他修长手指和掌心纹路,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直到他的手在我身前悬停好几秒,我才意识到他是在让我亲自“试温”。
我心里怦然,蓦地紧张,想也不想便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并且脑子短路地……久久没有挪开。
事实上我只需要用手指稍微探碰一下就好了——哪怕这个动作都会略显亲近,更何况像我这样冒昧。
但司昊只是讶异一瞬,就虚屈手指轻轻包裹了我的手,又很快松开,就像包容我的紧张失态。
他把他的手揣回大衣兜里,偏头笑着看我:“冷的是你吧?”
司昊的眸色略深,所以垂眸看什么的时候总令人觉得他目光沉而犀利,可这瞬间阳光杂糅着笑意浸染进他的眼睛,让那一对曜石像抛了光一样。
我无法解释我此刻的心悸。
像飞鸟掠过枝头,不知道会挑中哪一处枝桠,而我只是一片小叶子,却想和飞鸟一起振翅。
任娜从我身侧冒出头,语气有些幽怨:“好你个诡计多端的小云天儿,我司佳丽三千,至今没人摸到男神的手,竟然让你捷足先登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我刚才居然扔下任娜和梁一晴率先跑到了司昊身边!
其实这只是不足为道的小事,但我的面颊和耳朵甚至脖颈都在莫名其妙地发烫,我知道它们一定非常的红,好在任娜这时出言调侃我,我才得以伪装成因其玩笑而面红耳赤,而非因为被司昊握了手。
“羡慕死你。”我瞪着眼,对任娜虚张声势说。
“真有活力啊。”司昊说。
“是啊。”梁一晴也附和感慨。
我和任娜这才停止互怼,乖乖巧巧地跟上去,任娜跑去梁一晴身边,我犹豫一下,走在了司昊身边。
司昊就偏头看我一眼,像是对熊孩子表示宽容,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园区虽然远离市区,处于“荒郊野岭”,但许多设施都在完善,咖啡店和便利店也是早早就开业了的。
我们先朝咖啡店走,路上司昊和梁一晴在聊项目的事,聊得也比较随意,看得出司昊私下里十分随和。
快到咖啡店,来往的人多起来,为了不占地方,我和司昊并排慢慢走在任娜她们后面。
和衣着成熟稳重的司昊不同,我穿了墨绿色的摇粒绒外套——穷人的貂,平平无奇的牛仔裤和烂大街的板鞋。
我不由低头去看自己的白色鞋尖,心里动了买套正装的念头。
这时,我的视线里出现一块屏幕,司昊打断我没头没尾的思绪,把他的手机递给我:“喝什么?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