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不太舒服。
它的两只前爪刚得到了解放,现?在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囚在杜簿安怀里。小猫身体柔软,再怪的姿势也?能舒舒服服,但前提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摆正它的骨头。
杜簿安手指僵硬,力道?机械,急于求成地按摩自己的耳垂,宣止只觉出一点点爽,这种爽类似于隔着层雾,它知道?杜簿安在示好,胳膊下面却?吱嘎酸软地抗议。
小猫眼睛转了转。
它咪咪地叫,夹得卖力。
杜簿安带它洗了澡,它得给杜簿安一个面子。
它回?忆店员在撸它时自己情不自禁的表现?,配合杜簿安的动作眯眼抬下巴,喉咙口咕噜咕噜。
杜簿安揉不够,小猫装累了。
它一脚蹬向杜簿安的肚子。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打?工咪真的该睡了。
杜簿安全身放松的时候,肚子软软的,小猫钻进被子深处,在杜簿安肚子旁蜷成了猫球,一只爪子伸进杜簿安衣服下摆,搭在杜簿安下腹处。
猫爪垫微凉,杜簿安小腹缩了缩。
他?把被子捂得严实,藏住自己的小猫。
杜簿安今早没有课,但他?被小猫在早上八点准时踩醒,半大不小的一只猫整只压在胸口上,舔他?的下巴。
“喵。”
快回?学校,上班要迟到了。
一夜过去,杜簿安下巴浅浅长出一层胡茬,可小猫舌尖长着倒刺,受苦的还?是杜簿安。
杜簿安一只手压在宣止脖子上。
“乖。”他?醒了,但还?不想?起床,和小猫一起赖床的感觉新鲜又治愈。
宣止喵喵抗议,它跳下床,对?着门叫,又跑回?来,踢踹杜簿安床角的鞋。
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
杜簿安坐起身,他?上衣下摆被小猫睡了一夜,皱皱巴巴全是猫毛。
“要走?”
宣止喵喵赞同,在门口徘徊。
杜簿安打?了个哈欠:“别急,等我洗把脸。”
小猫按下杜簿安的手机,时间显示在八点十分,宣止宽限他?半个小时。
小猫还?是迟到了。
这怪不得杜簿安。
杜簿安就像是世界上最称职的冤大头,他?在九点整准时把小猫带回?了a大,宣止下车就往家属院冲,它去取自己的手机。
它撒腿狂奔时,回?头看了一眼,杜簿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杜簿安不再会用那种深沉的目光目送远去的自己,成熟的人类已经学会独立行?走了!
宣止欣慰。
九点二十。
宣止拿到手机,徒劳地在马路上挥手。
打?车软件排到了五十多?号,早高峰,小猫打?不到车。
赶到猫咖时宣止迎面对?上了前台郎渠那双沾了点野性的眼睛。
郎老?板旷工两天后?,第?一天上班。
小猫无措地在门口踟蹰:“郎老?板。”
郎渠在前台托腮,百无聊赖地滑动着监控镜头。他?在家里装了十几个监控,为了每分钟都能看到自家的小白?。
店里打?工的小白?来了,郎渠招呼他?过来看:“那个谁,过来看看,你看我家小白?怎么样?”
宣止凑近。西施犬还?在睡,它的头埋在沙发抱枕缝里,宣止只看得到一只白?毛屁股。
确实很白?。郎渠把它照顾得很好。
“很好看。”宣止想?了想?,补了一句,“看起来比我白?。”
郎渠狼心大悦:“你也?这么觉得?小白?跟了我三年,我就没见过比小白?更漂亮的狗。”
郎渠当初承诺,把黑白?花和自家的狗一起养,现?在狗在家里,黑白?花在楼上。
宣止好奇:“您的狗……也?会化形了吗?”
郎渠笑容敛了:“她开了灵智。”
剩下的就等机缘了,机缘玄之又玄,全看个人命运。
宣止说错话了。
郎渠宽厚,不和刚化形的小孩子计较,他?挥挥手:“上去吧。”
宣止灰溜溜贴着墙边上楼。
布三布四还?维持着人形,这对?儿双胞胎贴着一楼二楼的拐角偷窥郎老?板的行?踪。
宣止上来吓了他?们一跳,布三先发制人:“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你迟到了!”
布四跟腔:“才?来几天就学着迟到。”
暹一踏出员工区的脚步顿住:“你们在说谁?”
她踩着点来,刚放完个人物品,出门就听到布三布四疑似意有所指。
布四澄清:“暹姐,我们没说您,您没迟到。是说田二,田二才?刚来。”
“就迟了五分钟。”暹一抱臂,暹罗体型不及布偶大,可惜布三布四还?未成年,此时个子将将过她的下巴。
暹一自上而下地瞧,把两只猫看得凭空又矮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