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里萦绕着一股戾气，让他迫切的想要去做些什么。

比起伤心，似乎愤怒更多一些。

他没醉，自然听到了周振霖等人的话。想到陈妙那张与陈玥相似的脸，那一刻，心里的戾气忽而就有了着落。

深夜的酒吧依旧很吵闹。

没过多久，可能十分钟，也可能是十五分钟，酒吧里忽然静了一瞬，几乎所有人都朝门口看了过去。

江钦抬起头，也跟着看去。

当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他本就迷离的眼神更多了恍惚，黯淡的眼里似重新有了光。

他喃喃地唤了一声——

“玥玥。”

他踉踉跄跄的朝女孩跑了过去，猛地把她拥进怀里说：“我好想你……”

江钦当然知道眼前的是陈妙。

可那又如何呢？

此刻，他只想把她当做陈玥。

他想要的只有陈玥。

他也知道陈妙是无辜的，知道这对陈妙不公平。但……她不是爱他么？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他也没有逼她。

——是啊，谁让陈妙爱他呢？

陈妙换了一条红色连衣裙，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艳丽，然而，即便改换了装扮，不刻意伪装，陈妙还是陈妙。

红色连衣裙只让她更夺人注目，却并未能改变“本身”的气质。

她依然变不成陈玥。

所以在听到江钦那一声“玥玥”时，陈妙倏然红了眼眶。

“……江钦，我是陈妙。”

她红着眼，声音微颤，像是在压抑巨大的难过，极小声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细弱的证明声，或者是听到了，也没有在意。

他还是紧紧抱着她，一如既往的说：“玥玥，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小子！”

呼出的热气里充满了熏人的酒气。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玥玥，你不是陈妙。”

他否定了她的存在。

女孩抽了抽鼻子，偏开了头，眼眶更红了。

“真可怜啊。”

“都这样了，陈妙都不分手吗？”有最近新加入的兄弟，忍不住说。

“分手？陈妙怎么可能愿意分手！”周振霖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你刚来不知道，她可是咱们江哥身边最粘人的一条舔狗。她爱江哥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像狗一样打都打不走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不就是被当成陈玥吗？她早习惯了。”

“不会吧，都被人当替身了，有那么爱……”

话未说完，就见那穿着红裙的漂亮姑娘虽红着眼，但没有推开那把她当替身的狗男人，而是强忍着悲伤扶住了男人，说：“……对，我是陈玥。”

“江钦，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好吧，确实有那么爱。

爱到自尊都没了。

“看吧，她真的超爱的。”

那新来的兄弟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感叹：“这……真这么爱啊！都现代社会了，还有这种爱情啊？不图钱不图利，江哥这有点幸运啊！”

语气里竟是难掩羡慕和嫉妒。

因为震惊，他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陈妙似乎一心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听到这话，只低垂着头，小心地扶着江钦朝外走。

倒是喝醉了的男人，脚步微顿。

只是那丝微滞太过细微，似乎没人发现，便是他自己仿佛也没有注意到这片刻的异样。

……

女孩生得纤细，便是用尽全力也很难完全支撑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待她把人扶进公寓时，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江钦，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陈妙喘着气，语气里满是关心和担忧。

这间公寓距离清大不远，是陈玥考上清大时，江钦特意买下，本来是要把它作为开学礼物送给陈玥的。

可惜，被陈玥拒绝了。

陈家的大小姐可不会缺买一间公寓的钱，如果只是朋友之间送礼，陈玥也许就接了。但那时，陈玥已经察觉到江钦的心思，所以没有接受这份礼物。

江钦似乎醉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把人放到了床上，陈妙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那力道很重，顷刻间，便看见那截细白的手腕泛起了红。

“江钦？”

陈妙回头看他，带着疑惑和关怀。

江钦没有出声，只躺在床上，仰着头专注地凝视着她。他生了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眼神很深邃，俗称的看狗也深情。

所以他这般看过来时，很难让人不心动。

陈妙的脸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吧。”说着，女孩就要走，但男人不放，还用力把她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