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抽不出时间见面。
是忙什么去了……宴聆青想不起来,也不知是主角受没有说,还是他给忘记了。
“江先生在忙什么啊?”宴聆青一面和周培柯并排走,一面扭头询问道。
周培柯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宴聆青摇头,诚恳道:“我不管这些的。”
周培柯:“那你管什么?”
“我管……”宴聆青卡顿了,他能管什么啊,他不就是管管主角攻受,于是他肯定道,“我管江先生。”
周培柯又想笑了,猜想少年的工作是负责江酌洲生活上的一些事,不过他又略带迟疑地问道:“你多少岁了?”
宴聆青想了个数字,“十九。”
“这个年纪应该去读书。”
宴聆青不想去,“我念不好。”
他不觉得自己有念好书的脑子,而且读书还要交学费,比起这样还是出去工作比较好。
周培柯没有劝,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周培柯偶尔还会停下来盯着湖中某一处看。
宴聆青也跟着看,没看出什么,问周先生,周先生只说看到一条鱼。
他湖里是有鱼的,小小一条游得很快。
宴聆青第一次吃烤鱼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买几条鱼苗回来养,养大了就自己烤来吃。
后来想想还是没有。
他不会烤鱼。
“你还没有说江先生在忙什么?”思绪虽然已经拐了几个弯,但宴聆青还记着这个问题。
“江盛集团遭到各方狙击,股价大幅波动,人心不稳,但要想真正把这艘大船拉沉下来还要费一些时间,”周培柯给他解释,“外面喧喧闹闹,媒体新闻各方报道,看上去都与江先生没有多少关系,然而,我倒是听说几方联合后面有江先生的手笔,有的忙了。”
最后半句轻得仿若叹息一般,商场如战场,就算赢了,战后也只会有更多事情要忙。
宴聆青:“……”
宴聆青茫然迷惑,说了很多,但是他听不懂。
算了,反正就是主角受没有时间。
随着时间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男人一身衬衣长裤,身姿清瘦斯文,少年也是长裤衬衣,是参加宴会时的那件。
去别人家里做客穿着拖鞋肯定不太好,宴聆青特意穿了这件,只是没有穿全套。
少年背脊单薄,但身材高挑,双腿用得多了,也再没有以前的僵硬拖拉感,他站得笔直,走得自然,和男人清瘦背影搭在一起,看上去倒十分和谐。
时间渐渐过去,天色黑了下来,周培柯看着湖对面的山林,又看了看天,说:“今晚月色不错。”
宴聆青:“你还要留下来看月亮吗?”
“不了,我该走了,”周培柯看着宴聆青,“小朋友,下次再见。”
他拍拍宴聆青的肩,转身走向在此时停下来的车。不多久,车子远去,消失不见。
宴聆青站着没动,绷紧了小脸,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肩。
……
主角受忙得没有时间,宴聆青到底没有去他家里,等到了深夜他背着那堆纸钱到了何家。
何简奕在睡觉,房间的灯却开得瓦亮,护工阿姨和他在一个房间,就睡在旁边的沙发上。
宴聆青进房间的时候下意识想敲门,后来忍住了,他……他是来还纸钱的,但还想要偷一点电。
他把纸钱放在何简奕床头,一沓一沓的还给他叠好,然后就坐在那里开始给手机充电,也没忘记他的充电宝。
很安静,除了何简奕偶尔乱喊两句,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
让何简奕还钱的事是何虞在做,不知道是何虞理解错了还是何简奕理解错了,才导致还回来的是纸钱。
宴聆青打算趁着手机充电的功夫去找找何虞。
没找到。
何虞居然不在家。
于是宴聆青自己去告诉何简奕:“不要纸钱,不要纸钱,你拿走的是真钱就要还真钱,放在这里,我会来取。”
这一句可不像他平常说话的样子。
宴聆青没那么傻,他知道人怕鬼,怕的是鬼的阴森诡谲。
于是,浑厚鬼气外泄,房间温度骤降,少年脸还是那张脸,一双眼睛却看不出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宛如一对无机质黑色玻璃珠。
恐怖渗人的气息在扩散,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声音很低,幽幽长长,仿若来自地狱,即将将人吞噬。
何简奕听到了,脑袋在枕头上摇来摆去,仿佛要挣脱什么,额头上冷汗涔涔,想醒却醒不过来。
别说他,就连睡在远处的阿姨都已经不安稳。
宴聆青很快收敛,护工阿姨倒是很快平静下来,何简奕就不行了。
第二天,何家再次闹腾起来。
何简奕安静了没有一天又开始崩溃,眼睛斜着看向床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大喊是谁把纸钱放在那。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