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回去碰上姜野的概率几近于零。
陆昀川犹豫两秒转身,打算找个水龙头冲一下,再撑着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把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上,哗啦啦的水流穿过指尖,陆昀川接了一捧冲洗眼角。
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因为异物而有些泛红的眼角,然后一直往下流,滴在锁骨上,他往衣服口袋里伸手,空空的,什么也没带。
抬头陆昀川从镜子里看见了第二个身影,手一顿。
姜野在两个人眼神对上的一瞬,朝着人伸出手。
陆昀川半眯着眼睛,看清了那是一包纸巾,有一张被人贴心地抽了出来,放在最上面。
“谢谢。”
“不用。”
“借过。”
陆昀川毫不在意地用据说水洗一次就废了的高定衬衫随意地抹干脸上的水渍,自顾自地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起风了,陆昀川说话的时候还呛咳了一下。
姜野三两步大跨步走上前拦住人,“我送你。”
关于性取向,姜野从来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不是故意隐瞒,这种事情特意说出来也太奇怪了。
阴差阳错,知道这个的人寥寥无几。
郭子昂是一个,宋昱抒也算一个,那位小助理勉强能加上,还有一个……就是陆昀川。
姜野做考试选择题正确的概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他不会审题都审不明白。
觉得那会是陆昀川写的。
可万一呢。
四个答案,摈除理性的劝告。
他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会等到想要的答案。
或者再简单一点。
是或不是。
那概率就又会上升到百分之五十,姜野这么骗自己。
幸运的天平今天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等到了自己的百分百。
·
车里只有一点淡淡的自来水气息,姜野注意到陆昀川没有喷香水。
太安静了,让人有些心慌。
姜野都已经起步了才想起什么,掩饰性地把中控屏调出导航,“输一下酒店地址。”
陆昀川也没戳穿,用手指在上面敲字,洗手时卷起的衣袖还没有放下,露出一截手腕,没戴表,一眼可以看见腕处骨节,他小臂没什么肌肉线条,让姜野想起一只手就可以捏实,整个握住。
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
陆昀川闭着眼,让人分不清他是眼睛不舒服还是睡着了。
姜野车开得很稳,连刹车都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惯性前倾。
但陆昀川还是在停下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
他自己松了安全带。
在下车前一秒姜野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陆昀川低头,姜野看见他好像轻笑了一下。
“因果不虚,报应不爽。”
他说得很轻,几乎立刻就散在风中了,姜野没听清。
又问了一遍。
这次,陆昀川抬头看他。
“我是说,这就是报应吗?做坏事的报应,你有没有发现我回国以后和你的每一次见面都很狼狈。”
他就这么看着姜野,眼角还有一点红。
“我很不爽。你呢?开心了吗?”
“眼睛里有东西不要上手揉,打个哈欠流出眼泪就好了。”
“我没有在约会,没有在相亲,网上的新闻是假的。”
“我很开心。”
听到这,陆昀川转身就走,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拉回来。
“因为我曾经一度以为可能再没有机会见到你。”
“现在见到了,并且您已经风光得很,就不用那么小气还计较着以前的事情吧?”
陆昀川扬眉,情绪在短时间内平复下来,尽量用着轻松的口吻说道,食指有规律的打着节拍,姜野知道这是他掩饰焦躁不安会有的小动作。
他的手上没有绷紧反而顺从着姜野手上的力,身体的距离却无形拉开了不少。
就像一个随时会炸毛跑掉的兔子。
好的猎手是需要有耐心的。
“我怎么做你才会高兴一点?”
陆昀川故作沉思,实际脑子已经走了一会儿,易地而处,他绝对不可能放任一个骗过自己的人在同一个空间下和平共处,所以有点困惑。
于是他随意道。
“姜总只要在最后的协议书上做好你大概最为熟练的签字工作,不为难我就好。”
“好。”
这么轻易,陆昀川又想皱眉,但忍住了,他端着笑,挣脱了被桎梏的左手,朝着人伸出右手,“那……祝合作愉快?”
“不过。”姜野看了一眼被黑色指套衬得更加白皙的指节,一扫而过,再度开口。
陆昀川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偏头,意思是洗耳恭听。
“萌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