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阵可以吞噬你的根骨和气息,没事,不必担心。”
迟斯年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冷淡的表情再难淡定。
就在他即将企图开启灵府神识挣扎反抗的时候,腰间密密麻麻的条索掀开,像是早就料到他要拿神识求援,狠狠勒在他的脸上。
迟斯年眉心黯淡下来,只露出的一双浅色的瞳仁冒着怒气。
风澈一把拽下他腰间的玉牌,反复翻看确认真伪后,啧啧道:“好嘛,真是内门弟子,身份借我玩几天。”
他抬手将“兑位泽行,千人千面”套在对方身上,换成刚刚自己那副模样,左手则掐住夏家易容灵决,将根骨气息尽数改变。
看着自己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迟斯年,冷淡的神情终于流露出震惊和惊慌。
“你到底——”
风澈将一缕灵力塞进他的嗓子,撤去部分空间界,剩余条索如一尾灵蛇,在空间内划开一个口子,直接钻入了迟斯年的丹田。
条索进去后扩展拉长,将对方整个丹田上上下下锁了个通透。
修为尽数封住,面目全非,迟斯年盯着对方琉璃一般的瞳色,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只能扬起下巴示意。
风澈异眼屏蔽任何法术,瞳色无法改变,之所以选迟斯年也是因为瞳色的缘故。
对方的浅色瞳仁,色泽仅仅和他差了半分而已。
他心想这小子人还挺好,提醒他瞳色问题。
他蹲下来和迟斯年对视,笑道:
“谢谢啊!”谢谢提醒。
迟斯年本想说你狸猫换太子,即使再会伪装还是有纰漏,但对方恬不知耻地凑过来说了句谢谢,一下给他搞得不知所措。
他突然恍然忆起,好像自从少时不知为何得到风家家主青睐,自己为风家忙忙碌碌至今,只有那个痴傻少年和眼前之人和他说过谢谢。
迟斯年想着想着,躺在蒲草上,干脆一动不动了。
对方抬手空间界的修为太过惊世骇俗,以自己阵法中阶的实力,与其惦记逃走,还不如想想怎么活下来。
风澈含笑着踢他一脚:“你不是说,无用,杀了便是么。现如今你也是这样,于我无用了,杀了便是。”
迟斯年猛地坐起,眸子里的情绪由愤愤转为漠然,然后变成了一副等死的嘴脸。
他心中悲愤欲绝:既然对方想杀他,自己也无法反抗,只是自己前脚踏入轮回,不知这人会用他身份把风家搅得怎样天翻地覆。
风澈见对方梗着脖子,一副犟着等死又害怕的表情。
他笑了一声:“傻,我要杀你,浪费灵力给你伪装干嘛?不如一把火烧了,说你畏罪自焚了。”
迟斯年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人一看就是杀人放火一把好手,姿态语气太熟练了,先稳住他让他不杀自己,到时进入风家内部自然有族中人相助。
他安安静静地任由风澈一把把他拽起,然后跟着风澈走向这间监牢的铁门。
风澈赞赏似的看他一眼,抬手复刻他方才落下禁制的动作,禁制应声而解。
风澈轻车熟路,绕过禁制法阵脚步散漫欢快。
迟斯年垂眸跟着,心底思索:
对方已经观察自己许久,不是兼修风家法阵的夏家大能前来探查,就是某位风家前辈出关以后的恶趣味……
他如此这般想着,突然被风澈拽住了衣领。
风澈一双琉璃般透亮的双目凝视着他,用着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低声笑着说:“小子,待会儿老老实实的,别逼我杀人。”
那声音,低回婉转,如水叮咚,迟斯年听了多年自然是万般熟悉,如今反倒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作者有话说】
迟斯年(深沉冷漠脸)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风澈(拎起领子)你小子和我玩尬的是吧?
迟斯年(心里委屈,表面冷漠脸)呵呵
楚家奸细
风澈一路畅通无阻,拽着迟斯年路过方才审问的监牢时,还出声管了管乱动扒门的人。
“你,别扒门!再不老实明日再加一鞭!”
这句话中气十足,也足够冷硬,迟斯年心中惊奇,抬头瞧了一眼风澈的神色,眉头微皱,薄唇抿得很紧,眸里透着漠然。
要不是他自己就在这儿,都快信了对方就是真正的迟斯年了。
走过众多监牢,再次步入回廊,风澈重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美滋滋地左看右看,然后不经意间就和迟斯年的眼神对视了。
风澈挑眉笑了一下,没搭理迟斯年像是要把自己脸皮扒下来的表情。
直到走到监牢大门口,风澈挥袖拉开铁门,满身闲散的气息收起,一脚踏出时,严肃已经爬上了他的脸。
他拉了一把迟斯年,对着站岗的弟子伸出了手。
那弟子会意,将披风递上。
迟斯年神色一顿,对方居然连他披风之事都知道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