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录下来了。”二十三岁的祁骁在这时默默举起手机,用黑沉且坦而无畏的眼神直直看了过来。
他很直接地开口,“你当时唱的歌,我花了整整九年的时间——”
“现在把它重新唱给你听。”
苏星禹就好像没有退路一样,被逼到上半身瘫在琴凳上,全靠双手在后勉强支撑。
他双眸瞳孔此时愣愣颤抖,甚至面部肌肉僵硬,透出一股无法控制、回天无力般的……大写尴尬。
特么哪一个艺术创作者,愿意把自己年少无知,中二时期的烂东西翻出来,当着面儿大声朗读一遍啊?!!
苏星禹这会儿嘴唇颤抖,都气若游丝了,“啊、你……”
祁骁忽然在这时俯身低头,将他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眼神当中充满了浓浓侵略性,就像狼一样要把人生吞活剥。
“整整九年的时间,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去你爹的。”
他叛逆反抗,逃离不掉就将自己燃烧殆尽,用最决绝疯魔的方式,打破了十四岁时的方寸牢笼。
他仍然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却成了个……精神疯癫、行为礼貌的rapper。
苏星禹躺在男人钢铁筋骨般的高大阴影之下,喉头颤抖窒息,甚至连胸腔深度都响起了砰砰轰然的巨响声。
曾经自以为没有观众、孤独无声的曲调,在时至今日敲下了最后一记终响,形成了一个长达九年的——完美闭环。
祁骁在这个时候牵引着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滚烫心口,目光当中满是灼灼,在这个时候喘息开口,“哥——”
“你是我的创作者。”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海星海星,想要海星,谢谢!
雄竞修罗场
那一瞬间,苏星禹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瞳孔深处划过了诸如惊惶、无措、尴尬……等种种情绪。
他就好像一整个呆愣住,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发生。
但是下一秒钟,他就如同本能一般,遮掩着低垂下了眼眸,脸皮尴尬僵硬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啊、这……”
“咳咳——”他想起自己好歹是个偶像,实在不想丢人到姥姥家,故作深沉用拳头抵住自己嘴唇,“那什么……”
祁骁高大身形将他团团笼罩,连阴影都充斥着浓浓占有与压迫,锐利狭长的眼眸几乎是眨都不眨地紧盯着他。
大概是看出了紧张与尴尬,他在这时抬起小臂,用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按在了钢琴琴键上,忽然弹奏起欢悦清脆的小星星。
老旧古朴的硕大钢琴,竟然响起如此童趣幼稚的琴声。
苏星禹原本就磕绊的头脑,瞬间跟着走岔,缓慢眨动了两下眼睛,抬起头来跟面前的年轻男人对视。
在视线轻轻相触的刹那,不知道是谁的唇角先勾起,紧接着就听“噗嗤”笑声响起。
“尝尝饼干吗?”祁骁没想到能跟年少偶,如此近距离接触,浑身上下的血管当中都翻涌着满足幸福的印子。
他紧盯着苏星禹的双眼,嘴角弧度愉悦上移,“绝对比连鸡蛋饼都不会摊的某人做的好吃。”
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攀比心还真是重啊……
片刻后,苏星禹和祁骁双双盘腿,直接坐在了琴房地板上,每人的膝盖上都放着一盒系有蕾丝蝴蝶结的黄油小食。
蛋黄、奶油奶酪以及黄油经过充分手动打发,形成了表面酥香内里绵密湿润的奇妙口感,入口丝滑融化,丰沛奶香混合着油脂,极大满足愉悦了味蕾与缺乏多巴胺的头脑。
忽然间,祁骁拿起了一旁的吉他,将背带背在了肩膀上,轻眨了两下眼睛,笑起来,“唱一首饼干之歌。”
对于他这样的音乐天才,创造简直就是信手捏来,哪怕是最平平无奇的音符,只要经由这双手,也能跳脱欢悦地流动起来。
天才与天才的灵魂碰撞,是世间最难得,也最自由诚挚的。
苏星禹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头脑的存在,身心好似融化在这一室清媚阳光当中,胸腔深处涌动而丰沛,但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述形容。
风声、絮语、鸟鸣、树影……所见所闻所听的一切全部都是创作。
罕见少有的灵魂共鸣,引领着各自天赋,犹如火花碰撞般摩擦交汇在一起。
等苏星禹滚烫沸腾的身心疲倦冷却下来之后,他们坐在的琴房地面上,竟然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曲谱稿纸,甚至连音符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竭尽挥发过后的疏狂。
祁骁坐在琴凳上,正在调试吉他音准,他显然也有些疲倦,但是瞳孔当中却烧着灼灼光芒,似是兴奋欣慰一般地笑起来,“哥,音乐真好。”
原本胸腔激荡,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头……结果苏星禹听到这话,脊背自然躬着,双手垂在膝头,就好像听见了什么知音之言般,也轻轻笑起来,“是啊,音乐真好。”
“感谢这世上还有音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