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岑回过头,望着林翮,慢悠悠地道:“小河,我的心口一会儿可能会疼。”
“嗯?”林翮挑了挑眉,歪了歪头,道,“相公,你说什么呢?”
话音落,药店门口跑进来一个人,正好是那个小药童。
他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连口水都没喝,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来到阳岑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递钱袋子给他,几乎断气一般,道:
“订,订好了,今年最新款式的双人合葬棺,盖子上还刻着百年好合,老板说是今年卖得最好的一款。”
小药童累得哼哧哼哧直喘气,还不忘向阳岑讨赏,“我费了好大力气讨价还价,给你省了一两银子,还让老板送了两块灵牌……”
说着说着,他慢慢直起了腰,在看见林翮正冲着自己笑以后吓得天灵盖差点起飞,嘴里的话也被吓出了残影。
“牌牌牌……”
见状,阳岑照着他后脑勺啪的来了一下,给他把魂拍了回去。
“排,排到下个月了,问你什么时候去取?”
“再说吧,现在用不上了。”
阳岑说完,搂着林翮的肩膀好一副恩爱的模样,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带有杀气的目光从旁边袭来。
他赶紧捂着心口,装病,“小河,我心口疼。”
林翮才不理会,咬牙切齿道:“你现在给我交代清楚,你要和谁一起合葬?还刻百年好合?”
“那我要是说和你一起,你信吗?”阳岑看见他这个样子,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都在打颤。
林翮当然不信,冷笑一声,提醒道:“相公,我还青春貌美着呢,你也正当壮年!”
听着这话,阳岑心里一凉,这下子完了,笨蛋小狗不好糊弄了。
既然这样,那就说实话好了。
“是这样的,”阳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大夫说你醒不过来了,让我早做准备。”
“是吗?”
“嗯嗯,我发誓!”
阳岑伸出手发誓,林翮虽然半信半疑,但好在没有再多问了。
取完药回家,在路上的时候林翮忍不住了,开口问:“相公,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等我好起来了,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
“是什么事?你现在跟我说吧。”
阳岑回头看了看专心致志赶车的人,喉结上下动了动,对林翮道:“你确定现在就要我说吗?”
“不, 我不说。”
阳岑头一次这么硬气地拒绝,嘴巴闭得死死的。
“真不说?”林翮戳戳他的胳膊,然后轻轻拽了拽, 凑近耳畔, 道,“相公, 你就这样悄悄跟我说, 没人听见的。”
“就这样?”
阳岑有一瞬的心动,面对林翮的诱惑,意志力有些松解, 但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使劲地摇摇头。
“我不说, 你别想诱惑我。”
见这招没用,林翮冲他哼了一声, 然后双手抱胸, 坐得离他远了些,愤愤道:“相公, 你说话不算数!”
“我不是,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阳岑立马去哄,一没留神就被骤停的牛车给晃得直接压倒在林翮身上。
“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赶车的人,却听见了冯瑞的声音。
“阳大哥是你啊,太好了, 快帮帮忙, 二姑婆她摔伤了, 得去城里。”
话音落,阳岑赶紧跳下牛车, 伸出手将林翮好生地抱了下来,然后走到牛车前面去看。
拦路的是村里的几个青年汉子,他们用一块门板抬着二姑婆,原本是准备送去老郑那里的,谁知老郑看了一眼后说治不了,让赶紧送城里去,结果那么巧,老洪家的牛车不在。
他们几个一路抬着走,看见有牛车进村以后就直接拦住,没想到竟是阳岑租的车。
“快快,抬上来。”
阳岑招呼着他们把二姑婆给抬上牛车,除了冯瑞,其余几个人没打算跟着去城里。
“相公,你送二姑婆去医馆吧。”林翮在旁边乖巧地说着,“我回家去等你。”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却被人拽住了后衣领。
“跟我一起去。”
阳岑现在是不可能让林翮单独待在家里的,他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揪起来抱在怀里,将另外一边的位置留给了冯瑞。
牛车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会儿多了两个人就更加拥挤了。
二姑婆一路上都在小声地哼哼,疼得不行。
林翮侧坐在男人怀里,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去轻轻拍拍二姑婆,温柔地安慰着:“二姑婆,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馆了。”
二姑婆虚弱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从鼻子里嗯了两声来回应林翮。
“冯瑞,二姑婆怎么摔的?”阳岑像抱孩子一样把林翮抱在怀里。
冯瑞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摔的,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