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已经倒在了桌子上。整张脸完全浸没在蛋黄酱里。
边上站着的服务生走过来把他架走了,丘严亲眼看见他被盖上了白布,想来就是因为没有遵守规则看了油画里女人的眼睛。
丘严首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看人的第一反应是看人家的嘴巴,而不是眼睛。
随后,他就开始疑惑。
“这只企鹅是怎么被杀死的?”
丘严没有看见有人动手,这幅画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和唐安言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他把筷子上的鱼块放进嘴里。
“规则之一:不要直视油画里的眼睛。
“规则之二:加湿器里请保证有水。
“规则之三:企鹅的命令高于一切。”
服务生在旁边再次宣读了酒店里的规定,情绪高亢激昂,堪比传销组织头目演讲。
“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请各位客人给自己床头的加湿器加满水之后上床休息。”
“再次重复,本酒店不允许串门,不允许抽烟、喝酒、赌博及一切违法行为,请各位客人洁身自好,祝愿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白石默默在心里翻译。
“规则之五:不许抽烟、喝酒、赌博及一切违法行为。”
进房间之前,白石拉住他们,说道。
“之后一切入口的东西都要仔细查看是不是沾了酒的。”
丘严一惊,是这样的,连油画都能藏在盘子里,这群企鹅喜欢使阴的。
点头之后进了房间,丘严躺在床上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好像身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他。
黑暗中,丘严看向那张空床。
在加湿器的雾气当中,丘严看到一个熟悉的金属相框。
是在餐盘里出现的那幅油画!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丘严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进房间之前特地仔细检查过了,房间里肯定没有这幅油画!
他刚才应该是没有睡着,反正丘严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没有人进入他的房间,这画是自己出现的。
瞅了一眼贴在窗户上的镇宅符,符纸完好无损。
“你是……酒店的客人?”
丘严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竟然会对一幅画说话,也不期待这东西给他回应,最好是别给。
“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你把头扭过去呗,你盯着我睡不着。”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是对面的画竟然真的把头扭过去了,就在丘严眨眼之间,画上的女人成了背身,留给丘严一个后脑勺。
这么好说话?!
看样子也不是不能沟通。
丘严看了看正在冒蒸汽的加湿器,里面的水没有下去多少,应该足够支撑到明天早上。
转了个身,丘严抱着自己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至于为什么这么放心把后背留给怪物画框,丘严是这么想的,万一他半夜睁眼,油画里的女人又转回来了呢?他不就送了吗!
这次的副本看着像是守规则的地方,只要他不违反规则就能活下去,慢慢寻找破局的关键。
巧的是,丘严最擅长的就是守规则。
连高中的时候宿舍桌子上不能放东西他都做到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怪物企鹅的无耻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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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干啊……”
半夜的时候,丘严被一阵难以忍受的干渴弄醒了,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睁眼,而是伸手在四周摸了摸,确保周边都没有画框之后,才把手遮在眼睛前面睁开了双眼。
画框仍旧老老实实呆在原来的地方,里面的女人也没有转过身来。
虽然这幅画看起来十分乖巧,但是丘严那种有目光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是扎得他难受的要死。
检查加湿器,发现只剩下一个底了。
“我操。”
丘严赶紧拿去加水,注意力全在手里的水壶上,没有抬头看镜子。
如果他这个时候抬头的话,就会看见白天的镜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幅油画,画框里面那位头发蓬乱,面目慈善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丘严当然知道自己房间里的镜子已经变成了一幅油画,但是他没理。
“只是一幅画而已,只要不看她,难道她还能自己跑出来不行?”
正说着,丘严的肩膀被一只手缓缓触碰了……
画里的人笑了
从袖口抖出唐安言交给他的匕首, 丘严抵住了女人的手腕。
“姐姐哎,咱们和平共处不好吗?非得弄到两半俱伤吗?这不合适吧。”
他说的是天津方言,要是放在平时一定颇有喜剧感,但现在是在漆黑的房间里, 只有加湿器里的红灯亮着, 背后的还是一位不能看清面相的怪物。
女人没有缩回手, 丘严也没有收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