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道。
“别太天真了,我们现在连怎么消灭她都不知道,还指望她能让那些孩子复活?”伊凡语气冰冷,紧握着自己的剑柄快速地朝前走去。
黛西轻摇了摇头,“原谅他吧,他现在比谁都要难过。”
四个人顺利地到达了古堡地下的最深处,没想到正好在里面见到了赫克托。
赫克托手里正抱着内莉·马勒的手札,他抬头看到伊凡时,双眼已如死灰般绝望,“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布鲁尔……”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赫克托被关在木制的监牢里,木栏杆上还挂着爬山虎的叶子,“内莉的手札,雪莱家族保管了四百年,可我们从没有仔细地去研究过。”
赫克托垂下头,“不,或许有人研究过了,可他们拒绝相信,拒绝认同。”
“是封印的问题?”黛西开口道。
“是封印,也是杜鹃夫人本身的问题,”赫克托近乎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去思考?”
尤无渊从赫克托那儿拿到了手札,翻开了第一页,内莉·马勒在这一页只写了一句话:“她从来不曾存在意识,她只是力量,只服从本能。当我与她成为一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伊凡愣住了,他没有明白,就像雪莱家族的人,四百年来都没有去仔细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岳阳低下了头,他听到了尤无渊的念诵,但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你应该理解的。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这座岛上除了永恒迷雾,只有你能理解我……”这是杜鹃夫人对岳阳说过的话。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杜鹃夫人是杜鹃夫人,我母亲是我母亲,我母亲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因为……”伊凡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向后退,最后退到了墙边,再没有退路。
“因为我们的冷血,因为雪莱家族的贪婪和背叛……”赫克托捂着脸嘶吼。
“杜鹃夫人来历久远,她可能是起源时就存在的造物。她没有意识,只有繁衍和寄生的本能。但是,内莉的封印,让她进入了人的身体,反而让她与人的意识结合。从灵魂角度来说,那一刻,封印者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杜鹃夫人。而封印,只是帮助她抑制了本能。”黛西常年与神交流,对起源时的造物要比其他人更为了解。
“雪莱家族这些年使用着杜鹃夫人的力量,每一任的杜鹃夫人都是领主的夫人,甚至下一任领主的母亲。没人愿意承认,他们的亲人曾经在一段时间里真的变成过怪物,就连杜鹃夫人们自己也一样。她们宁愿相信,自己只是封印者,而真正的杜鹃夫人一直在沉睡。”
杜鹃古堡
杜鹃古堡外, 被北田庄思阴了一把的杜鹃夫人,全身麻痹地坠落在地上。
颜红笙等人刚想靠近,一根树藤从地底猛地刺出, 正好贯穿了杜鹃夫人的身体。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封振不禁暗咒一声,眼看着杜鹃夫人闭上了眼睛,周围的风声都停了下来。
“这太耍赖了!”刘诗雅气急败坏地跺脚。
杜鹃夫人自己杀了自己, 让他们刚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北田庄思的毒刺只涂了麻药, 没用毒药就是怕杜鹃夫人会直接转生。
“小心四周!”颜红笙压下声音,他的呼吸很沉, 使用巨大化的阿洁, 让他的能量耗损严重,如果不能快速结束战斗, 他很快就会陷入被动。
庄园此时安静极了, 十三名外来客都一动不敢动,一缕微风刮的爬山虎的叶子簌簌抖动, 也刮起了颜红笙披散的长发。
“来了!”颜红笙一惊, 十指猛勾, 透明的丝线在空气中绷直, 阿洁扬起两只大手,将颜红笙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微风已经化作极细的刀片, 瞬间裹挟了半个庄园。
北田庄思刚觉脸上一痛, 血珠还未渗出, 无数把细刀就刮开了他的皮肤, 那是近乎凌迟的痛。
颜红笙被阿洁扣在手心里, 沉默地看着外面逐渐飘散开的血雾。
封振化作影子,从地面溜进了阿洁的手掌, “你不打算救人?”
“我没有那个力量,阿洁很快就不能动了,”颜红笙斜眼看向地上黑漆漆的封振,“封船长想助人为乐,大可以自己去。”
封振没说话,但也没有动,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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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地下,伊凡仍然不能相信,“她不是我母亲,她不是。她那么自私,那么令人恐惧……”
“伊凡!”
赫克托红着眼睛抬起头,“她是你的母亲,她生育你,想念你。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要那么说她。”
“我没有说错!”
伊凡硬挺着吼道,“哪一任杜鹃夫人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可只有她,根本不顾封印的危险,总是用各种理由让我们回岛。你们说她就是杜鹃夫人,可她明明没能彻底压制本能,为什么说自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