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北陆这回并没有露出那种可怕的眼神,苏韦凡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约觉得很奇怪。
走廊的拐角处,顾北陆捏了捏俞夕的后颈,平静地问他:“夕夕,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俞夕说:“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叫方天,田径队队长,之前去参加比赛了,昨天才回来上课的。”
顾北陆听着,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昨天就认识他了?”
俞夕点了点头,告诉顾北陆昨天留在班上值日时给他讲了题,所以认识了。
顾北陆的手从后颈收了回来:“夕夕,你认识了新同学,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昨晚他就发现俞夕写作业时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一个同学而已,我也没想起专门说。”
俞夕有点心虚,他其实斟酌过,最后决定不告诉顾北陆。他觉得他不能总太依赖顾北陆,他该自己学着处理自己的事情。
顾北陆沉默片刻,帮他把歪了的学生卡调正,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俞夕低头看了看外套,说:“今天不冷。”
顾北陆固执地把拉链给拉上:“不冷也穿。”
看着俞夕回教室的背影,身上还穿着大一码的蓝白外套,想起那个大块头还在教室里,他眼神又暗了一度。
他没由来地焦躁。俞夕不肯说实话,他又不敢逼得太紧,只能像公狗撒尿圈地一样,本能地想在爱的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俞夕那天晚上说做梦被狗咬,还真是说对了。他现在承认,他就是一只狗。
他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摸了摸口袋,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带烟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俞夕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不敢露出本性。
小时候他能够理直气壮地让俞夕不要跟别人玩,只跟他玩。因为那时候他们俩是光明正大的“最好的朋友”,全校都知道。
现在他不敢这么理直气壮了,不是独占欲消失了。相反,他对俞夕的独占欲越来越浓烈,都快到了变态的地步,但他没法说。
因为他现在不想当什么最好的朋友了,只想当男朋友。
他担心俞夕还没准备好接受他做男朋友,而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撕开一条口子,他压抑在心底已久的猛兽肯定会把人吓到。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让俞夕受到惊吓,也不会让那个大块头靠近俞夕。
上课铃响了,他用力在脖子上捋了两把,往教室走去。
俞夕穿着顾北陆的校服外套回到教室时,方天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窗外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敲了敲旁边同学的课桌:“喂,外面那人是谁?”
同学转头向窗外看去:“他你都不知道,顾北陆,年级第一的学神。”
方天哼了一声,又问:“他跟俞夕什么关系?”
同学说:“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这样?”
“对啊。”
方天冷笑了一声,嘀咕了一句:“那就好。”
从这天开始,顾北陆往二班跑的频率更高了。
第一节课间送笔记,第二节课间送酸奶,第三节课间送水果,第四节课间没东西送了,但他还是来了。
俞夕站在走廊里,奇怪地看着他。
平时这些东西顾北陆都是一次性给他的,但最近一次只给他一样。
“derek,还有什么没给我的吗?”笔记、酸奶和水果都拿过来了。
顾北陆摸了摸鼻子,确实找不出什么理由了,只好说:“没东西了就不能来看你了?”
“能,可是……”
“可是什么?”顾北陆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眼药水喷雾,放进俞夕手心里,“看书多了眼睛累,用这个。”
俞夕觉得他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顾北陆实在没必要每节课间都来探望他。
“derek,你不用每节课都来,我不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下节课不是要去实验室吗?是不是要提前过去?”
顾北陆心里犯嘀咕。如果还是小孩子,他倒不用每节课都过来宣誓主权了。就是因为俞夕现在长大了,总是被某些不怀好意的恶狼盯着。
“实验室有什么好去的,我高中课程都学完了。”
这一点俞夕倒是没法反驳,学校的课程对顾北陆来说的确小菜一碟。
“我们班下一节体育课,我再不去就要迟到啦。”他看了看表,把眼药喷雾收进口袋里,“你不想去实验室,那就回教室休息吧。”
体育课?
顾北陆心中警铃大作,拉着俞夕不让人走。
“夕夕,”他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声音闷闷的,“我头疼。”
“头疼?”俞夕立刻严肃起来,在顾北陆头上按来按去,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
自从上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