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云格曾受您疼爱,被您放在心上,将心比心,她也一定时刻记挂着您的安危,担心您身处边境会有危险,也一定希望能避免战争,您说呢?”
“黎潇此来不是为了守边,而是想和谈?”达图哑声开口,从拜帖到眼前人的出现,无一不在说明黎潇无心战事,但……这与他在都城听到的消息并不相符!
“此战并无必要,您说呢?”
“幼稚。”达图起身将司诺拉起来按在椅子上,却看到他膝盖处的长裤上渗出了几点血迹,他下意识的蹲在司诺面前,伸手隔着衣料落在他膝头:“疼么?”
“将军您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司诺语气平和,说道:“黎朝朝中有人想借战争害王爷,南鹿更是借内乱害了您夫人,征战之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将军您这么好的人,真的不想一方安宁,而要大杀四方吗?您为何不愿与王爷见上一面呢?”
司诺的话达图听进去了,只是他此行不过是副将,若要阻止战争便得先夺了达音汗的主帅之位,可这并非他所想。
“若日后是您承袭王位,一定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征战,能保护更多无辜的性命。”司诺顿了顿道:“既然报仇无用,便以安宁告慰云格,如此不好么?”
“云格若有你半分聪明,就不会死了!”达图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捏起司诺的下巴,仔细端详。他很好看,但他不是云格。
“可您喜欢的不就是她的良善吗?”司诺温和一笑,并不回避达图的盯视。
达图看了司诺很久,将他的眉眼轮廓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心里与云格一一对比,最后摩挲着他眼角下的泪痣,似在自语一般:“上辈子,一定有个人为你痛哭过,舍不得你离开。”
“就像将军舍不得云格一样么?”司诺下意识的追问,却想起最初王爷见到他眼角泪痣时的惊异,心中莫名忐忑。
“呵。”达图松了手,冷声道:“你并没有说服我!老子这一生已经没什么值得守护的了,和平战争与老子有什么关系?血流成河又与老子有什么关系!”
“既如此,可否求将军帮我个忙,替我试试王爷可是在利用我,行么?”司诺仰视着达图道:“王爷府中美妾成群,我也不知他能疼我到几时,将军可否帮我试试,兴许他是上辈子为我哭过的人呢?”
司诺不想多说道理,他所见不多,能说的道理也少,因此他退而求其次了,只要能让达图去见王爷就好,无论是为何去的,都好!
“若他以你为交换筹码与我和谈,你当如何?”达图目光锐利,不给司诺思考的时间,道:“他带你来边境是因为他知道你与云格样貌相似!不然他为什么娶你?让你阻他前程么!可笑!”
“若是如此,您会收留我么?”司诺反问。达图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是他的心结,他一直解不开,所以才来的这般坚决,才想到以死促战。王爷待他的好,无论真心假意,他都认。
“罢了。老子去会会他,看他究竟是不是如传闻所说那般厉害!”达图冷然一笑,大力捏起司诺的下巴,逼视道:“他若不要你了,老子也不会收留你,到时你就只能去给云格做伴了!”
“好。”司诺松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雀跃,可看到他这般神色,达图突然松了手,冷笑道:“你也没那么聪明!”
司诺不解也不问,以笑掩饰了。
他聪不聪明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劝说达图去见王爷就是了!
……
与此同时,黎潇正颓站在营帐里,铁拳紧握的听十成说完之前的事,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心跳声重若擂鼓。诺儿还是去了南鹿,他还是一样一根筋认死理,他只要一刻没看住他,他就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滚。”黎潇声音干涩,起身拿起长矛走出营帐,他得去找司诺,无论如何同样的事都不能再发生了!他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失去他两次!他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
“王爷!不可贸然行事!”十成追出营帐拦在黎潇身前,苦劝道:“达音汗还未抵边,达图此人阴晴不定……”
“滚开!”黎潇一把退开十成,翻身上马。
“王爷!莫要辜负王妃心意!”十成死死的拉着马缰绳,心知自己送司诺去南鹿怕是触了王爷的逆鳞,可王妃所做决定并无错处,此时若王妃能劝说达图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此时王爷若贸然追去,万一……
“王爷!”小鬼头听到动静率先跑出来,也拉住了闪电的缰绳,问道:“出了什么事?”
“去救司诺。”黎潇看向小鬼头,神色阴郁道:“你敢不敢!”
小鬼头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坚定道:“去!”
他得去!不然回去怎么向爷爷交代!
知晓了缘由,黎潇的亲信纷纷翻身上马,只留十成驻守营地,看着几人策马离去,十成立在飞扬的尘土中,眉头拧成了死结,此番若是弄巧成拙,他便是万死难辞其咎,若王爷有个什么闪失,他怕是千回连他家中老小都会一并迁怒……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