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繁下楼的时候刚巧看见了这混乱的一幕。
他的同桌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垂着脑袋小声地啜泣着。
段京辞手足无措地围着江侑安打转,一会儿半跪下来想把江侑安扶起来,一会儿又低声下气地在江侑安身旁哄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蔺繁皱了下眉,几步就走了下去,在江侑安身旁站定之后,也没理会段京辞求救的小眼神,半蹲下来看了眼江侑安,问:“怎么了?”
听见了蔺繁的声音,江侑安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江侑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哭的还是因为舍不得兔子才哭的。
反正都很让人伤心。
段京辞还在一旁抓耳挠腮,害怕江侑安因为这件事就此把他开除友籍。
蔺繁难得地有耐心,安静地等着江侑安说话。
见江侑安不说话,段京辞亡羊补牢道:“害,就是那只兔子,我爸妈不是觉得养兔子耽误我学习了吗?就把兔子送走了,我我也是没办法,那也不能不和他说呀。”
段京辞对兔子的感情其实一般,兔子被送走之后他都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止不住地忧虑江侑安知道了会难过。
蔺繁现在也没工夫听段京辞的解释,目光也落在了江侑安的脚踝上,又问:“摔着了?”
段京辞又嘴快地回答:“应该是崴着了,踩空了,不过好在只有两阶,问题应该不大。”
蔺繁一言不发地抬眼盯段京辞。
段京辞老实地闭上了嘴。
“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蔺繁盯着段京辞看了一会儿,指挥道,“去给他买可乐。”
段京辞:“?”
啊?现在都还惦记可乐呢?
你还不如说让他现在去买只新兔子送给江侑安呢。
蔺繁给段京辞发布完了任务就不再理会他,又耐着性子问江侑安情况,还能不能站起来,除了腿还有哪里疼。
江侑安蔫哒哒地摇头,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蔺繁试探性地伸手把江侑安扶了起来,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江侑安的腿,又看了眼楼梯,问:“你还能走吗?”
段京辞还没走,见江侑安不哭了,又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软着脾气好声好气地哄着,“不行的话我背你上去,就当给你赔罪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的罪是什么,但是能把江侑安哄好就行,偶尔担上点莫须有的责任也无所谓。
江侑安扭头瞪了段京辞一眼,闷声闷气地摇头,故意道:“我要喝可乐。”
原本蔺繁指挥他,他还能当做没听到,但是这次小祖宗自己都说要喝可乐了,他的暂时性耳聋也被迫痊愈了。
“好吧。”段京辞妥协了,但似乎还是不想放过江侑安,想再确定一遍江侑安不生他的气了似的,死缠烂打地追问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那你想喝百事还是可口,喝冰的还是不冰的?要罐装的吗?我怕瓶装的你喝不完,但是你要是喝不完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喝掉剩下的”
江侑安被缠的苦不堪言,脑袋都大了,扭着脑袋不想听段京辞说话。
蔺繁啧了一声,皱眉道:“行了你,话怎么这么多,赶紧买去,可口罐装,不要冰的。”
见两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对抗自己,段京辞也蔫了,嘟嘟囔囔地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下楼去给江侑安买“快乐水”。
这下只剩下负伤的江侑安和蔺繁了。
上课铃已经响很久了。
江侑安单脚站着,蔺繁伸手搀扶着他,他也索性把身体重心全压在了蔺繁身上,露出了一副兴致缺缺又伤心欲绝的模样。
蔺繁陪江侑安站了一会儿,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扶着江侑安,将自己的脊背面向江侑安,开口道:“走吧,我背你。”
虽然江其深并不排斥上学,偶尔也能在上学期间体验到些许趣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本就枯燥又漫长的一天似乎被课程拖的更长了一点,课程一节接着一节,连课间的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不给他们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就是来自重点班的压力,所有人都牟着劲儿往上爬,哪怕多出了一分,在班上的排名,在年纪的排名都会上涨不少。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脑子里似乎都被学业和课业装满了。
落日西沉,橙黄的光晕将地平线都染成了金黄色,平整又壮阔地向四周蔓延,从窗户逼进来,伴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最后一抹余晖也消散了,安静又沉闷的教室被沉郁的暮色淹没。
讲台上的老师喊了下课,但也没急着走,依旧站在讲台上给上来问问题的学生解答,粉笔灰在讲台上落了一层。
江其深收拾好了书包,将书包背上肩膀后和朋友告了个别就准备出教室门。
教室门被江其深拉开了,站在门口的班主任吓了一跳,见是江其深后才挂上了一抹笑容,笑眯眯地拍了怕江其深的肩膀后道:“其深,先进来,别急着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