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宴席上一片觥筹交错,傅瑜被人劝着饮了两杯酒,渐觉心下有些烦闷,遂尿遁。从恭房出来,打听了一下前方宴席的状况,才知道女眷那边出了些状况,已是散的七七八八了,倒是郎君们的桌上,一干人等,已是玩起了行酒令,个个都喝的面红耳赤了。
既然如此,傅瑜便不想再回酒席去了,他独自一人溜达着回到了马场,却并不见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便意兴阑珊的从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了进去,但见假山一过,就见着一处长廊,长廊一边的凉亭上正坐着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
傅瑜脚步一顿,却是突然屏住了呼吸,无他,只因那背影他很是熟悉,窈窕身姿、削肩细腰,浑身上下透着的一股如空谷幽兰般气质,其中又夹带着些书生气,不是斐凝又是谁。
躲藏
虽是四月暮春,湖畔拂面吹来的冷风还是让人面上一凉。
傅瑜待在一处假山的后面, 他伸手拂去面颊上被风吹起来的碎发, 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探, 只见一片深绿的湖水因着暮春的风乍起波纹,波光粼粼的凉亭旁,一位身着月白裙的娘子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以手抵额, 微微歪着头,似在小作休憩。
卫国公府的郑老太君寿宴, 无亲无故的斐凝为何在这里?傅瑜心中又惊又喜, 他伸手抹了把脸, 眨了眨眼睛,却见凉亭中纱幔轻舞,浅蓝色的窈窕身姿仍旧待在那里, 衣袖微拂,并没有消失不见。凉亭中不是只有斐凝一人, 不过他一眼见到的却是她。除却坐着的斐凝,还有一个个高的穿着杏仁色服装的侍女,看那身形,像是斐凝身边的白芷。
根据几次接触来看,显然斐凝身边的三个侍女中属白芷最为成熟稳重,有她在, 斐凝在这样勋贵世家子弟横行的寿宴中会轻松一点, 傅瑜不禁轻轻松了口气, 他又想起方才听了一耳朵的女眷那边提前散场的八卦,心下微叹,只道有女主在的地方必然就有前仆后继的炮灰上去作死,只是不知道这次的炮灰是哪位世家的娘子了。
想起前院还在拼酒的几位好友,傅瑜伸手按了按额头,他看着凉亭中若隐若现的斐凝,心下微痒,寻思一番,便抬腿走了过去。
白芷被他的脚步声惊动,看着傅瑜的表情又惊又疑,反应过来连忙对着傅瑜行了个礼,却是开口要唤醒斐凝,傅瑜脸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又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撩起衣袍的摆,坐在了斐凝对面的一张圆凳上。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去看那人。
白皙细腻的肌肤近在咫尺,鬓发微挽,斜斜的插着一只金步摇,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似一派细密的小扇,身上浅蓝色的衣衫更显得整个人如珠似玉,恍然若月宫仙子。傅瑜小心翼翼地将双肘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人,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淡的香味,他一向紧绷的神经在这里竟然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许多。
猛然间,两排小扇子颤了颤,傅瑜一惊,连忙收起手肘,扭过身去看深绿湖水中含苞待放的芙蕖,一双黑亮的眸子却是悄悄地移到右边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斐凝双眸缓缓睁开,她骤然看见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人身形不由得一僵,细看之下居然是傅瑜,不由得一惊,却是起身要向他行礼,傅瑜忙拦住了她,道:“不用了,你、你坐着吧……”
傅瑜说完这句话却是又哑了言,他张张嘴,想起自己这几天跪拜祠堂的时候想起斐凝总有一肚子的话要与她说,结果在真正面对她的时候却一字一句也说不出了。
傅瑜没开口说话,斐凝浅淡的对他行了一个礼,又淡淡的看了一旁站立着的白芷一眼,却叫白芷面色一白,头越发的低了。
傅瑜没看见主仆二人的互动,只是看着斐凝站着,便道:“你站着干什么,坐吧。”顿了下,又细声道:“你何必与我这般礼待?”
斐凝微微低头,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傅瑜一瞥,却是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身躯也侧对着她。斐凝迟疑着,傅瑜又道:“前几日我叫元志送到斐府上的桃花,你可收到了?”
斐凝闻言,浅淡的脸上浮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她道:“收到了,多谢傅小公爷。”
傅瑜皱皱眉,心下的失落丝毫没有掩饰,他道:“这么称呼我未免过于生分了,你不妨和我那些朋友们一样,叫我二郎就可以了。”
斐凝没有说话,傅瑜没话找话,又问:“你就不好奇这四月的天,我是从哪里折来的桃枝么?”
“永安城内和大慈恩寺中桃花已落,唯有北城道观隐于山林,少现于人,”斐凝轻声道,“更何况太后如今久居观中,二郎君想来是去拜访了。”
傅瑜笑笑,眸中脸上浮现赞许之意,他站起身,走到凉亭旁凭栏而望,身后魏紫的衣袍在风中微摆,他似想起了什么,回身问她:“你喜欢什么?”
斐凝面上一怔,却忽而又转身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傅瑜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欢吃绿豆糕,爱穿浅色衣裙,永安城的小娘子多喜欢高鬟繁髻,发上插满了珠花,你却喜欢简单的随云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