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姐对吃一向要求很高，小时候夏雪域不方便照顾她，特地雇了个大厨在家专门给她做饭，山珍海味从不吝嗇，林维亚那点手艺也是跟她家大厨学的。后来大鱼大肉吃腻了，她又看上了陶医生家的祖传厨艺，住医生家一个星期能胖两斤，陶非明也是想尽办法满足她的胃。

相比之下，文扬就没什么厨艺可言了。战斗种族什么技能都能点满，唯独做菜的功夫是能省就省。x小姐逛过他们的超市，一流水的速冻饺子，各种奇怪的馅，也亏他们吃得下去。

不过遇到特殊情况，她也不会挑三拣四。比如在叙利亚，没那个条件，她也能啃乾粮；又比如现在，好歹文扬给她抓了两条鱼，还知道清理了内脏再下锅，就算鱼腥没法处理，她也不会嫌弃。

更何况是文扬亲手抓的，她还是挺感动的。

吃完晚饭，x小姐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抱着一堆锅碗瓢盆来到小河边。文扬陪她一起，怕天黑她看不清楚，举着手电筒帮她照明。

如此秀恩爱的场面，连伊利亚都忍不住酸味十足地说了好几次“你们感情真好”，可如果他要是听到他们的对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x小姐走到离营地四五十米远的地方，确保谈话不会被听到，才在河边蹲下。文扬站她旁边，这个高度不方便说话，她拉了一把文扬的裤脚，让他也蹲下来，两个人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嘀嘀咕咕开始交流情报。

“你哥吃素是怎么回事？”x小姐慢吞吞地涮着手里的锅，小声问道：“我看他表情好像不太高兴，他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事吗？”

文扬捡了一颗小石子，丢进水里，漫不经心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啟齿的事，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信。”

“是什么是什么？”x小姐两眼放光，一阵激动，沉睡已久的八卦之心突然熊熊燃起。

文扬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复又收回视线，眼皮半耷拉着看向黑漆漆的河面。

“那年我六岁，到了上学的年龄，老头子说要送我一个礼物。”他的眼神固定在前方，慢慢陷入回忆：“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当时还不在莫斯科，在圣彼德堡。”

文扬说起自己的事并不避讳，x小姐对他家的事也略知一二。那位总理年轻的时候英俊瀟洒，又是列寧格勒大学法学博士出身，才貌双全，当时也不乏追求者，他的正妻和他是中学同学，据说感情一直很好。

不过即使如此，男人该出轨时还是会出轨，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出轨会闹得鸡犬不寧，而有的人手段则相当高明，能处理得很好，让两边都相安无事。比如那位总理，他的妻子自从结婚后，花钱开始没有节制，欠下巨额帐单，于是他出面填补了窟窿，以此为由，顺利说服她接受了文扬。

所以文扬虽然是私生子，但也没有人苛待过他。有老头子撑腰，想必那位曾经的第一夫人也只能对他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他送了你什么？”x小姐问。

“一隻小狗。”文扬笑了笑，表情像是很怀念，“那个年纪的小孩谁不想要一隻小狗呢？”

x小姐也笑了，“是的，我小时候想养猫，但我妈不让。”

“然后呢？那只小狗怎么样了？我好像没听你提过，也没见过。”x小姐又问。

“死了。”文扬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说道。

他又捡了一颗石子，丢进河里，咕咚一声。

x小姐默然了，这种事不关己的口气听着竟让她有一点心疼。她没有出声打断，而是继续默默地倾听。

“那天晚上我在老头子家住了一晚，和伊利亚睡在一起。”文扬静了片刻，接着说道：“他半夜起来了，以为我不知道——我本来就浅眠，睡在陌生的环境很容易惊醒。我听到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然后伊利亚回来了，他显然很慌张。”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告诉我，小狗昨晚踩空楼梯，从二楼滚下去了摔死了。”

x小姐微微皱起眉，她没想到故事竟有这样的转折。狗和猫都有夜视功能，夜间的视力是人类的五倍，要说人晚上踩空楼梯，摔死了倒有可能，但是动物本身警惕性很高，夜间也不会乱跑，除非是人为的，不然在家怎么会摔死？

所以杀死小狗的兇手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是伊利亚……”她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荒谬，“他怎么会？你说你们关係不错，我以为……但他至少不能伤害无辜的小动物啊！这心理是有多扭曲……”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伊利亚给她的感觉一直很温和，对她态度也很友好，这么多年和文扬相处融洽，怎么看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完全想不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我倒不认为他是故意的，也可能是失手，或者是意外。”文扬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你换个角度想，如果夏女士突然有一天带了个小女孩回家，说是你妹妹，你也会不知所措。”

“老头子一整个下午都在陪我和小狗玩，伊利亚却只能在房间里写作业。所以我寧愿相信，他那天晚上也许只是想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