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是不肯松口,甚至会在出征之前,戏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我打完仗回来,你也许就订亲了。喜酒可得算上我一份啊!」
每每说出这话时,琴尚脸上虽带笑意,眼中却充满了痛楚。
「若是违心,你又何必每次出征前都要说一次呢?」獗芙在心中不满道。
终于有一天,獗芙被逼急了,一气之下说道:「我订亲了。」
但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他他怎」
看着眼前那肝肠寸断,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重点来的琴尚,獗芙本想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但转念一想,琴尚若是连句「别嫁」都说不出来,自己又哪里还有解释的必要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执拗,换来的却是琴尚战死在沙场的消息。
他活着的时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那言不由衷的『祝你幸福』。
獗芙发了疯似的在淮江了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那支离破碎的琴尚。
接下来她花了两百年,研究出从天地之中聚集纯阴之力的心法,復活了琴尚。
一开始,琴尚只是一副会动的躯体,连走个路都跌跌撞撞。于是獗芙又花了五百年,创出纯阴心法,让琴尚有了意识。
「我说过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你再次活过来的。」獗芙哭着对琴尚说道。
她兑现了她的诺言。即便会为此天地不容,她也无所谓。
但此时琴尚的情况尚未稳定,常常不到半天就又变回了活尸的模样。为了不让它误伤其他仙子,獗芙带着琴尚隐居到了一座没人的深山之中。
但藏了数百年,还是在无意间让失去意识的琴尚逃到山外,惊动了天庭。
此时仙魔大战正是紧要关头,知道战神失而復得,天庭每天都派天兵来求琴尚出山。
獗芙知道此刻的琴尚根本无法维持一场战役的心智,坚决不肯让它出战。但琴尚却背着自己,私自离开了深山出征。
「他活着的时候,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死后,也是如此吗?」獗芙对着深山哭喊道。
她爱上的是战神。而战神,就该是驰骋沙场的,不是吗?
即便是不会死,但每一次战后,獗芙都得一边哭一边帮失去意识的琴尚补它那被砍得不成人形的肉体。
看着生前就已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死后补了又补,皮肤渐渐变成酱紫,獗芙泣不成声。
即便琴尚不会疼,她还是寧愿那每一刀都是砍在自己身上。
将琴尚带回来是獗芙的决定,为什么代价都要琴尚承受?
即便因灵力过度消耗而日渐消瘦,她还是不厌其烦地替琴尚修补了一次又一次的身体。
在不需要上战场的日子里,看着琴尚坐在凉椅上看书的模样,偶尔抬头,还会对自己笑上一笑,獗芙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某一天,獗芙泡好了新茶,递到琴尚手边道:「我刚泡好的,小心烫啊!」
琴尚笑了一下,回答:「我的身体,早就感觉不到冷热,也感受不到痛楚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插在了獗芙的心上。
对獗芙来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只要琴尚能陪在身边,无怨无悔。
但琴尚,却没得选。
它这句话,是在埋怨她吗?
她自以为的兑现诺言,到头来根本就是她的私心作祟。
獗芙如约将琴尚死而復生,但它一次也没有感谢过她。
这,不正是血淋淋的证据吗?
终于,战争结束了。
而獗芙,也打算放琴尚走。
「战事已平,你也不用再留在这里了。」獗芙看似云淡风轻,但心早已碎成了好几片。
琴尚笑了一下,回答:「一个死尸,又能去哪里呢?」
背过身,獗芙忍不住流泪了。
它果然是在埋怨她。
就在此时,紫薇大帝开始担心旱魃之术会威胁到自己好不容易迎来的胜利。毕竟若是獗芙能起死回生,那数百万战死的妖魔一夜復活也不过就是她动动手指头的事罢了。
于是起死回生成了禁术,獗芙也被强行软禁在了深山之中。
但要想关住一飞千里的凤凰谈何容易?紫薇大帝有意支开了琴尚,让几十个天兵杀进山中,活生生地将獗芙的一双翅膀给拔了下来。
奄奄一息的獗芙趴在床上,她虽痛若蚀骨,却依旧无悔。
就算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復活琴尚。
脑海中浮现出琴尚在夜里,因为怕獗芙会冷,想生火却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烧没了的场景。
「活着的时候是个大木头,死了当柴火,正好!」獗芙笑道。
像这样说出来都嫌繁琐的日常,却是每一刻,都能让獗芙感到幸福。
过没多久,琴尚回到了山中。
看着推门而入的琴尚,獗芙忍不住哭了。
她本以为琴尚这次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