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年头,一家人一年能挣一百块钱都不错了,只剩下二十来天就过年了,安安这小孩子,从哪里弄六百块钱来。
不过,还别说,经过自家闺女这一点拨,顾卫强对赚钱也越发急切起来。
看来要好好想想后路,还有赚钱的法子了。
想他当老子的,可不能被闺女比下去了,不然那可太没用了。
晚上洗漱的时候,安安站在脸盆架子处,用着土布毛巾,沾湿了脸,对着脸盆架子上方贴在墙上的小镜子看了又看,小声咕哝,“怎么还没变白啊!要是有新鲜牛奶洗脸就好了。”,她这几天可天天敷面膜,敷酸奶,但是效果好像不好啊!
顾卫强从屋内出来,准备去厕所的,刚好听到自家大闺女这一耳朵,他若有所思。
有种老父亲的伤感,看来自家闺女长大了啊!
知道爱美了。
也不知道,这么能干又听话的闺女,往后会便宜了哪个臭小子,想想他这个老父亲头发都要秃掉了,顾卫强觉得自己连厕所都不想去上了,一个人去了厨房,拢了一个小火堆,盯着那火苗子,发着呆。
安安可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让自家老父亲上心不已,她喜欢睡这种暖炕,尤其是大冬天,冰天雪地的,窝在暖和的炕上,又是最舒服的。
早晨让她早早的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家里有老父亲。
水缸里面的水肯定能被填满的,早饭也能趴在炕上吃,许是有了依靠,她无意识的拍了拍睡在隔壁被窝里面的小豆丁,示意接着睡。
这一睡,就到了上午十点,直到天上的日头都出来了,阴沉了一段时间的老天爷,难得给了个艳阳天,那太阳,照在厚厚的雪层上,那雪一层层化成了水。
连青瓦屋檐下也没能幸免,安安起来的时候,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那屋檐下,结着笔直长长的冰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在闪着七彩光。
“太美了啊!”,老实说,安安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美景,在他们生活的那个世界,天气早已变暖,连下雪都是很少见的,更不要说,这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棱了。
她一回头,就见着冬冬爬到了石磨子上,勉强的踮起脚尖,掰了一根冰棱,也不怕生病,就往最里面塞,他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一双眼睛黑的透亮,咧着嘴,“姐,好甜啊!你试试。”
安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冰死了,她才不要吃。
转身就去了厨房。
在冬冬眼里,可不就成了落荒而逃,他笑的开怀,不停的用冰手摸着自己的脸,“羞羞脸,姐姐竟然怕了。”
在屋内打热水的安安,“……”
“什么羞羞脸?”,顾卫强从外面牵了一只羊,还未进门,就听见自家小儿子,笑的跟二傻子一样,笑声都传了老远。
顾冬冬顿时不言语了,他抿着嘴摇头,“没什么。”,在小豆丁眼里,只有他才能笑姐姐,别人不行,就算爸爸也不行。
“哟呵,小兔崽子,还有事情瞒着你老子。”,顾卫强一板栗子打了过去,不过看着力度重,实际上下手的时候,却是轻飘飘的。
冬冬可不管,小跑着看着被自家爸爸牵回来的瘦羊,“爸,咱们晌午吃羊肉啊!”,他伸手摸了摸羊的脑袋,嫌弃,“太廋了。”
“滚滚滚,还嫌瘦,这可不是给你吃肉的,是给你姐洗脸用的。”
“啥?用羊肉洗脸?”,顾冬冬长大的嘴巴,满是不可置信,“那也太臭了。”,小孩儿不会说膻,在孩子的眼里,羊肉没猪肉好吃,带着一股子的怪味,难闻的很,他蹙着小眉毛,纠结,“这若是把我姐给染臭了,可怎么办啊!”,他还想跟香香姐钻一个被窝呢!
顾卫强按着额角要跳起来的青筋,得!
在乖巧的孩子,都是熊孩子,这句话总没错。
“谁让你用羊肉洗了,用羊奶洗。”
安安在厨房洗完脸,摸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膏,香香的,虽然没有以前的护肤品好闻,但是胜在含油量高,特别润,而且保持的比较久,和她超市里面那些高档的护肤品来说,显然这雪花膏更为适合这种天气,安安端着脸盆子的水准备往外倒,就听到她爸说话,“用羊奶洗啥?”
顾卫强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听到自家闺女问,难得生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他摸着头,有些憨憨的,“给你洗脸,我去问了,我们村里面那只牛,是公的,没得奶产,就村西头张大妈家有一直才下崽的母羊,奶水虽然不多,但是给你洗脸还勉强够,等赶明我去了城里面,给你带瓶好点的雪花膏回来。”
羊奶洗脸?
安安怔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估计是自己昨天说话的时候,被老父亲给听了进去,还偏偏就上心了,这才去给她满村子找牛奶,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村子压根没人养羊,这村西头指的是隔壁村子,这来回十多里路呢。
也不知道她爸,怎么紧赶慢赶的牵着羊回来!
安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