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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楼里长老们正在议论枫叶部公子住进府院的事。
黑长老看向大长老,摇头:“枫叶部公子并未提前告知会路经咱们部。”
几位长老顿时明白了,枫叶部公子是临时起意来的,而去只找了大公子的随从和管事并没有过问围楼,甚至至现在也没有派人来拜访各位长老一二。
长老们到底觉得有些被轻视。
不过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长老们又说到了大公子身上。
覃长老看向黑长老和大长老:“我感觉当日在兵主部族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覃长老一直认为族主已经选定了大公子为大巫,只是还不想公布而已。
大长老笑了笑,说:“覃长老觉得族主为何不公布。”
“因为族主觉得大公子并不好掌控。”覃长老是个直接的,一句话说到了诸位长老的心坎上。
大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摸了好一会儿下巴也没有说话。
几位长老里覃长老最为年轻,方三十七岁正值盛年,他倒是毫无畏惧,瞥了一眼大长老继续说:“族主那日留大长老单独说话,提及枫叶部离部两部的贵女,想必长老们也大概摸清楚了族主的意思,族主想让大公子做大巫,前提是大公子得接受他的安排定下大祭司的人选。”
在座的长老们的意愿都是一致的。
——不惜一切推举竹部大公子成为下一任苗疆大巫。
这是竹部举部上下的百年夙愿。
入夜的围楼,灯火如雨点散布其间。
在围楼主殿内,长老们围在一起,大抵是刚喝过酒,杯盘还未撤走,这时他们歪坐着,又议论起了白日那个话题。
大长老喝高了一些,话也多了起来,他是突然想到一点:“如今大公子是愈发硬气了,咱们说的他不一定听,且族长死后也没人能牵制他一二了,既然要做大巫这婚事万不可由他说了算的,此事还是需得来个人说一说劝一劝的。”
覃长老抬起醉眼,不以为然:“既然族主说的大公子都不听那还有谁说的他能听。”
“规劝不如施压。”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黑长老突然插话。
听了这句几位长老都看了过去,此话有些意思,但又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想听听黑长老的解释。
竹阕乙有个姑姑,是族长的妹妹,十多年前因为不顾族长反对嫁给自己的喜欢的人,而与竹部断了关系。
这位姑小姐现在住在蝴蝶部,她的夫君是蝴蝶部的蛊师,如今蛊师属术士之流在各部的地位很低,他夫妻二人育有二子一女。
黑长老想了想说:“我有一计,大长老不妨派人给姑小姐递请帖,让她务必带一个公子回来小住。”
黑长老这么一说大长老和覃长老立刻就明白了。
自然其余的长老还有听不明白的,黑长老也懒得多说了,坐回位子继续饮茶。
因为族长离世两年,本部族长一直空缺,请姑小姐回来,是为了告诉竹阕乙这族长的位置,也不是非大公子不可。
苗疆十六个部落有个别几个部落格外重视女儿,这几个部落的嫡出女子是有继承权的,竹部便是其中之一。
主要的几个部枫叶部和离部的女儿经常外嫁,他们竹部的女儿是极少外嫁的,这也是当年姑小姐和族长闹掰的原因。
大长老没说这些,而是突然说道:“当初族长在迁移途中丢了次女,一怒之下是发卖了无数家丁家婢,甚至还打杀了几个,那六年里是耗尽人力财力四处寻找小姐。族长的身体也因此垮了不少,若是族长多活几年就好喽……大公子翅膀硬了不好管哦,不好管哦。”
他这么一说,诸位长老也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黑长老的目光越过桌前的烛台看向诸位长老,他们在感叹大公子年纪大了,不听话不好掌控,也感叹族长死的太早了……
唯有他在想,族长确实死的太早了一些,他们部找了六年找回来的嫡小姐也不一定是真的!
围楼的茶会结束了,黑长老回到家中,离夫人替他脱掉外袍,瞥了一眼他的眉心,正打着结仿佛是心事重重,她停了一下,担忧地问:“那猫真不会有事……”
黑长老知她不是在问猫,而是在问府院那位小姐。
黑长老漫不经心地答:“等她病了,才好再给她摸一次骨确认一下。”
“不管她的身份是真是假,你可别害了那孩子。”离夫人的眉皱起,一脸苦色。
黑长老似乎是恼了,声音大了不少:“你以为我没想过,如果是伤风感冒这些大公子都会给她治,总得有棘手的大公子才会去请长老来。竹部公子禁修蛊术,也只有用蛊大公子才反应不过来……”
离夫人还是忧虑,惴惴不安地嘀咕:“可是……”
“可是什么,你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蛊,不过让她身上起些疹子,那猫也不会有事的,夫人的顾虑我都知道的。”许是情绪消退了一点,黑长老的声音慢慢放缓,“那蛊下得轻,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