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平时注意点,这大热天的,东西在外面放着,超过一定时间就别吃了,不新鲜。”罗丽丽说,“还有那凉的东西,也要少吃。自己的身体得自己保护好,要不等生病的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萧良节说:“我知道。婶子的话,我一定代为转达。”
“我这是说给你听的,你同学跟我又没关系,我操那个心干什么!”罗丽丽给自己剥了一根香蕉,边吃边说道,“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顾荆之这两天在文城出差呢,你要不跟他联系联系?”
萧良节说:“不了吧。他工作应该挺忙的,再说了,我们都分手这么长时间了,还去打扰他干什么。”
“还不都是你自找的。”罗丽丽瞪了他一眼,两人现在虽处在不同的城市,但那个眼刀的杀伤力一点都不低,“你们俩黄了能怪谁,还不都是你自己作死?当初一共也没发生多要命的事,坐下来好好说一说就能解决,你非得离家出走。不光我跟你叔叔急红了眼,顾荆之也一蹶不振了好久。”
萧良节敏锐地说:“还有这事。”
罗丽丽发觉自己不小心说了点不该说的话。但她眼见瞒不下去了,索性就直说了,不想在心里继续憋下去:“就是在你刚走的那一个月,我们很生气,荆之也很沮丧。有一天我下班后,飞白忽然要我去他家,我几乎是被他硬拉着去的,我去了他家,正看到荆之要喝酒,我急忙拦着他,然后他就抱着我哭,说他想醉一场。最后,他可能是真的累了吧,吃了过敏药,喝了半杯啤酒,然后睡着了。醒过来之后,不再提之前的事,也不再提你,好像真的走出来了,又好像还沉浸在过去。”
“他真的这样过?”
罗丽丽说:“你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萧良节说,“婶子,我回去看荆哥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跟他在……”罗丽丽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那天晚上,萧良节躺在宿舍里,始终辗转难眠。罗丽丽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如同跑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还有小护士说的,他在顾荆之的通讯录里的备注是“宝贝”,这是什么意思?是顾荆之懒得改,还是在他心里,自己依旧是宝贝?
他不敢期待顾荆之还喜欢他,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想。
一个备注而已,动动手指都能解决的事,怎么会三年都没有改?可顾荆之就是没有改,那他也可以期待,顾荆之还喜欢他。于情于理,都是没有错的。可如果他还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呢?他辗转难眠,耳边有两种声音,一个说顾荆之还喜欢你,一个说顾荆之不可能喜欢你,余声震震,让他心烦意乱。
我和你背道而驰
萧良节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上了课,前两节课还能强撑着,到后面太阳出来了,晒得他身上暖洋洋的,慢慢就睡了过去,幸好三四节的课不是很重,真睡过去了也无妨,后面还能补回来。
他在食堂打工,可以免饭钱。忙完之后,萧良节用饭盒盛了许多可口的饭菜,带着饭盒去了顾荆之住的酒店。
顾荆之没想到他会过来,因为他还要上学。但是他还是来了,穿着薄外套防晒,也带着口罩,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那双眼睛清亮平静,像是一汪清澈的水。
顾荆之昨天下午出了院,早上睡醒之后就开始咳嗽,并不严重,但一下一下地,毫无预兆,也控制不住。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蔫蔫的,脸色青白,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晕过去。
两人隔着走廊上的一道阳光,互相望了一会儿。
萧良节摘下口罩,心疼地看着顾荆之青白的脸色,说道:“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顾荆之咳嗽了一声,“把门关好。”
萧良节毫不客气地走进顾荆之住的房间。这是一间大床房,阳台上挂着几件衣服,但这是房间里为数不多整洁的地方。其他像是床上,还有地上,都乱七八糟的。被子没有叠,地上的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顾荆之虽然没有洁癖和强迫症,但也不会任由自己住的地方乱七八糟。
他进门之后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去给顾荆之收拾了床铺。
顾荆之坐在了桌前,看着面前蓝色的三层饭盒,将它慢慢打开。
第一层是爽口的凉菜,第二层一半是米饭,一半是酸辣开胃的土豆丝,最后一层是梨汤。萧良节收拾好床铺之后,正看到顾荆之把三个饭盒摆在眼前,他朝他走去,说道:“吃了吗?”
顾荆之摇了摇头:“没。”
“那正好,我带了吃的,你吃一些吧。”萧良节说,“不然胃里空着,会很难受的。”
顾荆之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来,手里端着梨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的嗓子都是哑的,喝一口润润吧。”
“你起来。”
“不,你先喝。”萧良节说,“喝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