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机派人找来的时候,萧洄刚睡着不久。
他被敲门声吵醒。
方才他撑在桌上,竟就这样睡着了。右手有些麻,下巴也有些疼,还觉得有些冷。
萧洄搓了搓手臂,起身去开门:“来了。”
“萧公子。”是卫影。
萧洄愣了一下,说:“是你啊。”
“好久不见萧公子。”卫影说,“我家公子请萧公子去一趟,劳烦您了。”
“嗯?他找我?”
萧洄问:“没说何事?”
卫影只道:“萧公子去了便知。”
他跟晏南机并不熟,只在六年前匆匆见过一面,原身跟他更是毫无交集。
这种时候把他叫过去,无非是跟他下午在公堂上说的那些有关。
也罢,去看看也好。
萧洄立刻下了决定:“走吧,我同你去。”
/
停尸房外。
萧洄跟着卫影到的时候,最后一丝日光将将落下西山。
卫影朝屋内道:“公子,萧公子来了。”
“进来吧。”
卫影替他打开门,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萧公子,您进去吧。”
萧洄点头谢过,刚抬脚进门,便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只小幅度抖了下,不明显。
但是还是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很冷吗?”晏南机问。
嗓音透过屏风传来,有些模糊。
萧洄看过去。
一只手从风帘后探出,晏南机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武袍称得他身手干净利落。
他看着他。
萧洄眼神在停尸房看了一圈,道:“不是很冷。”
晏南机说:“那就是冷了。”
萧洄:“……”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
晏南机说:“过来。”
萧洄走近,晏南机从壁挂上取下一件黑色貂绒大氅,递给他。
萧洄没接,抬头看他。
“披上。”晏南机说。
萧洄下巴处的红印还没全消,望过去的眼神有些懵,还有点茫然。
晏南机跟他这个眼神一接触,瞬间了然:“刚睡醒?”
“……啊。”萧洄下意识用手捂住下巴,然后伸手去接。
一股淡淡的茶香味传来。
萧洄捧着大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同他父兄极为相似。
“不知晏大人找我所为何事?”萧洄问。
晏南机没回答他,一转身进了屏风后。
接着,他就听到他大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找你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是找你有事。”
萧洄撩开屏风。
他大哥萧叙稳稳当当地坐在桌前,正撑着头看他。
作者有话说:
文中一切内容都是架空架空架很空哈!!
天净沙 08
一炷香前,晏南机刚写完奏折,预备明日上朝一块递上去。
屋外起风了。
有人来了。
萧叙拾阶而上,手中转着一个灰色的钱袋子。穿着户部尚书的大红色官袍,乌纱帽也没摘,站在门口,嘴角噙着盈盈笑意。
晏南机目光一侧:“竟是不知我大理寺何时成了你一人的衙门。”
来了不仅无人通报,还能随意进出。
萧叙没在意他话里的讽刺:“谁叫我是全朝廷最有钱的官呢。”
不仅是最有钱的,还是给别人发钱的。
有时候百官宁可得罪督察院那些言官,也不愿惹得他萧叙不快。
不然人一生气不给发俸禄了怎么办。
晏南机目光往下落,停在萧叙的鞋上。
黑色的鞋帮上沾着片粉色的芍药花瓣,旋即轻轻挑眉:“你去找东国使者麻烦了?”
动作很轻,一瞬而逝。
“不错。”萧叙很坦然,还夸他:“什么都瞒不住你。”
“……”晏南机敷衍道:“这用得着瞒?”
弟弟出了事,护短如萧叙能坐得住?
萧叙把手里东西往他桌上一扔,“瞧瞧。”
晏南机一手捞过,打开来看,毫不意外。
“这不得让他们脱层皮啊。”晏南机说,“远来是客,这样做行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底未尽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明显是觉得他这样做很好嘛!
萧叙看破不说破:“我萧长渊的弟弟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这什么语气?”萧叙啧了一声,“到头来恶人只有我一个了是吧?晏西川,那也是你弟弟。”
晏南机在萧怀民手下学习过几年,同萧叙萧珩情同手足,说萧洄是他弟弟也不为过。
萧叙心下无语,别以为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