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洄拢了拢大氅,“不用了。”
耳根有点热,他将半张脸藏在里面,所以说话声音有点闷。
晏南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萧叙起身道:“我二人出去等你还是?”
晏南机想了一下,说:“在偏门等我。”
大理寺还有些公务在,他自去安排。萧叙领着人从小院穿过,走前特意将大氅的帽子掀起来给他盖上。
“外面冷,你身体不好,注意保暖。”萧叙笑着说,有意逗他,说:“我们娇娇如今是嫌疑人,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们把你带出来开小灶了。”
“犯法的知不知道?”
萧洄一脸黑线:“……”
娇娇,原身的小名。
因为小时候长得像女娃,身体又娇贵,七大姑八大姨就“娇娇”“娇娇”地叫他,久而久之萧家人都默认这是萧洄的小名了。
“大哥,你真的很无聊诶。”他没忍住吐槽。
咦惹,他自己也好机车哦。
原身的锅为什么要他来背啊!他不要面子吗!
他是男生!男生啊!
萧叙哈哈大笑:“嗯?有吗?”
萧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有病!
作者有话说:
大哥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谨言慎行,年纪大了反而有点现原形的意思,乐。
还有,我们攻其实是有点社恐,又有点容易害羞。跟受重逢,又不太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装作冷漠对待,但其实心里纠结死了:他怎么不跟我说话?他是不是忘记我了?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我应该说点什么?啊啊啊啊他到底记不记得我啊?
天净沙 09
京都的天黑得比较早。
街道上点起了灯,晏南机提着灯笼从小道上走来,身形颀长。长夜中,微光映在他的衣袍上。
“抱歉,久等。”
“没事。”萧叙说,“去哪吃?”
“花满楼。”
卫影走过来,晏南机将灯笼递给他,往马车方向走:“坐我的马车去吧。”
萧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什么也没说,一把捞过自己弟弟,说:“走吧。”
萧洄跟在他们后头要慢上一步。
一来,他实在是抵不过两个大长腿,他自己虽然腿也很长,但奈何身高不够。二来,身体素质跟不上。
萧洄缀在后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你走这么慢,我又要想起,在你还是个奶团子的时候就巴巴地追着我和你二哥跑。”萧叙道:“那时便是这样,你总追我们追不上,偏偏还别扭的不让我们等。”
自那年他被人毒害,萧家人很少提起以前。
但今次萧叙主动提起,不知是单纯地为了怀念还是什么。
“我又不记得了。”晚上天凉,萧洄整个人缩在大氅里。
晏南机已经先一步上了车,见状,他拉着萧叙,小声问:“这马车是晏大人的?”
他哥没回答,而是指了指马车尾部的栏杆:“看到那个没?”
“念出来我听听。”
萧洄:“……”
那是一个极不起眼的“晏”字。
就刻在这辆极不起眼的马车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
萧洄没忍住:“你说话干嘛那么大声?”
qaq。
萧叙笑了:“你不会以为说话小声他就听不见吧?”
萧洄:“……”
晏南机七岁开始习武,十二岁时还和三叔晏无心一同闯荡过江湖。
武力值不说多高,但听个悄悄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尤其是这悄悄话并不多悄悄。
萧洄:“……”
他收回迈向马车的腿,“我还是走路去吧。”
他当然没走成路。
最后还是被萧叙半推半抱地弄上去了。
车内,气氛如常,谁也没提刚才那事。
但萧洄无比清楚,这就是个假象。一切都是两位成年人,在守护他这个未及冠的小朋友一点可怜的、微末的自尊心罢了。
花满楼就开在这周围,离大理寺不远不近。
马车大约行驶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萧洄第一个跳下去,抬头打量这座酒楼。
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之为酒楼了。
或者说,用更高级的词汇来形容就是,综合性强。
花满楼,集客栈、酒楼、戏楼等元素为一体的综合楼。
能做大兴朝各地的菜品,生意还很兴隆。
如今二三月,主推的菜品是拨霞供——就是后世的火锅。
店小二见到他们三人,诚惶诚恐地把他们带到了楼上上好的雅间。
依次倒上茶,摆好餐具,而后候在一旁等他们点菜。
两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