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暃:“五芳斋已经是京都最好的糕点铺了。”
若是他家不好吃,那也没人能做出更好的了。
“你还好意思说。”提到这个梁笑晓就有些无语,“那天晚上我也是喝多了才会跟你那么闹。”
春日宴当天晚上的聚会,他虽然喝高了,但后面发生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第二天醒来都没好意思出门。
“亏得是你,居然还敢抱着晏大哥不撒手。”梁笑晓想起那晚来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晏南机居然没有把萧洄推开,这不符合常理。
萧洄不以为然,“怎么了,他是什么大老虎吗,抱不得?”
“不是这个意思。”梁笑晓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纠结半天,最后一咬牙,道:“这么说吧,若说我们八人里最不好惹的人是谁,那必定是晏大哥无疑。”
萧洄:“你说废话。”
“……”
梁笑晓:“我的意思是,晏大哥这个人吧,很怪,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恰恰也是最不好接近的。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不喜欢别人送的东西,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么多年了,除开萧二哥和姬大哥,我就没见他跟谁真正的亲近过。”
萧洄动作一顿,眼睫缓慢地眨了一下。
“我和沈兄以前最崇拜的就是晏大哥,崇拜他诗里的豪迈,琴声中里的恣意,书法的独特……我们一度想接近他,但无一例外没有成功。”
“无形之中就像有只手在阻隔着,不让我们接近他。”梁笑晓深深看他一眼,“所以,你能跟他关系这么好我们都挺惊讶的。”
他看一眼少年,忽然语调一转,幽幽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萧洄莫名其妙:“我能瞒你们什么?”
“那你说说晏大哥为何对你这般特殊。”梁笑晓不依不饶。
“我哪知道。”萧洄随口道,“可能我跟他哪个故人很像吧。”
梁笑晓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就连沈今暃也挪动目光,似有触动。
“你是说……?”
他没敢把话说完。
萧洄:“……”
“我开个玩笑,还当真了。”
梁笑晓神色复杂,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沈今暃想了想,还是道:“这么说来,你以前在金陵,应该听过姬大哥吧。”
姬铭两年前官调金陵知府,秦家和姬家更是金陵数二数一的家族,两人认识不奇怪。
“听过。”
“但不是很熟。”
“……哦。”
香圆上来侍茶,萧洄喝了一口,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我姓萧,辈分又摆在那,他能不对我好?”
确实,如果不看同辈之间,而是长辈对晚辈的话,好像是能说通。
梁笑晓突然茅塞顿开。
是不是一直以来自己都用错了法子,他不应该奢求能和晏南机成为朋友的。——成为弟弟也不错啊!
萧洄看着他一脸“我悟了”的表情,有些微妙的不爽。
“哦,我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忘了说。”
梁笑晓洗耳恭听:“是什么?”
萧洄上下嘴皮子一碰,凉凉道:“是哥的人格魅力。”
梁笑晓:“……”
倒不如说你撒得一手好娇。
灵彦把棋和棋盘拿来了,萧洄把桌面腾出来,将它放在中央。
他大致给两人介绍了一下西洋棋的玩法,包括王后车象马兵的走法,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会儿。
萧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道:“其实很简单,跟象棋的玩法差不多,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笑晓:“有。”
“请讲。”
梁笑晓举着那几个刻工精致的棋子,道:“这真的都是你亲手做的?”
“……”
萧洄面带微笑:“是,请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梁笑晓:“没有了,沈兄,你还有吗?”
沈今暃摇头。
“好,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吧。”萧洄拿出钱袋,“来吧,谁先来?”
梁笑晓震惊:“搞了半天还玩钱啊?!”
萧洄疑惑:“不玩钱你玩什么游戏?”
梁笑晓,“君子怎么能赌博呢!”
萧洄:“你当那天我没看见你们玩叶子牌?”
梁笑晓:“那是意外!”
萧洄:“我就喜欢意外。”
“……”
梁笑晓,卒。
太阳逐渐爬到正午,梁笑晓输了全部家当外加一枚玉佩。沈今暃倒是没怎么输,和萧洄平分秋色。
梁笑晓不信是自己棋技不如沈今暃,一定是萧洄故意的,但他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于是走之前,他提出要跟沈今暃来一局。
最后,他险胜。
“贤弟,有何解释?”梁笑晓自认是个翩翩君子,所以此刻他也不生气,而是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