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洄看了他一眼,忽然垂眸:“谢谢。”
江知舟还想再说什么,这时,萧洄手一松,马车门帘便往外开一层。一个男人的侧影静静显出来,有些眼熟。
江知舟停顿了一下,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萧公子车里有人?”
萧洄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态度看起来有些冷淡,甚至不如初见那般客气。
夏天的傍晚依旧很热,一滴汗水顺着下颔滴落,江知舟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冒昧打扰三公子了,祝您有个愉快的生辰。”
“没事。”萧洄淡淡笑了笑。
车内,晏南机问:“你朋友?”
萧洄嗯了一声,道:“也不算,他是今年科考的学子。我曾经救过他,祖母寿宴上你见过。”
江知舟离去的脚步一沉。
作者有话说:
小江确实有点惨,但是他后头会知道真相的tt
拜无忧 05
晚上, 秦氏果然给萧洄做了一碗长寿面。萧家好几口人又难得坐在一起,给萧洄庆生。
萧云萧寻一起捧着个盒子过来。
“小叔,这是我和弟弟给你准备的礼物。”
“谢谢两位小宝贝。”萧洄摸了摸他们的头,又挠挠下巴, 将木盒接过放在一边, 准备回去再看。
一旁坐着的曾氏笑眯眯地摸出一个锦囊,抬手将人招过来:“祖母也有。”
“谢谢祖母~”
吃了饭, 一家人又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 等天差不多黑透了, 萧洄才顶着满天繁星往南院走。
他没有让人送,也没有让灵彦来接, 夏天天气晴朗,就算是到了晚上也特别亮堂,能踩着月色和星辉上路。
主院到南院,必经之路有一座小桥, 底下是小小的一块池塘。萧洄刚刚走上桥, 一颗松球落在他头上。
很轻的一下。
萧洄停住脚,低头看着作案“凶器”, 又抬头看了一眼, 月亮安静地挂在空中,什么都没有。
他复又低头, 重新起步。
刚走没两步,又一颗松球砸了下来。
萧洄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次是头都没回, 道:“出来吧, 我看到你了。”
长夜安静了一会儿, 没有人声, 只剩下蝉鸣与蛙叫。
河水叮当地流着。
片刻后,他二哥的声音自桥下响起,似笑非笑的:“你当真看到我了?”
萧洄短暂地愣了下,而后走到桥边循着声音望过去。萧珩穿着黑色飞鱼服,弯刀别在他腰间,正半倚靠在桥墩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松球。
很明显,刚才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真的看到我了?”他又问了一遍。
萧洄不言,笑着哼了声。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今儿什么日子你知道的吧?”
萧珩斜眼瞥过去,又砸了一颗松球过去,被萧洄轻易躲过。
“什么日子。”他问。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萧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洒在少年身上渡上一层神性的光辉。萧珩和他对视两秒,忽道:“没意思。”
说着,他偏开头,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随手扔来。萧洄下意识想躲,但他摁住想法,还是接下来。
是一枚锦衣卫的令牌。
见此牌犹如见萧珩,除了不能随意调用外,遇上点麻烦事还是可以找他们解决的。
萧洄有些意外他会送这个,抬眼想问些什么时,他二哥已经抬步离去了。
“等一下。”他喊道,摇了摇手中的东西,道:“你真舍得送我啊?要不还是留给阿时哥吧?”
萧珩离去的脚步未停,头也没回:“收着便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萧洄:“那多谢咯,我就不客气啦。”
萧珩偏了偏头,余光瞥见少年正盯着自己的背影,掀唇笑了一下。
晚上,萧洄靠在床头,手边放着晏南机送他的那个盒子。
他脱掉鞋袜,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着,墨发铺了一床。
盒子里头躺着一只耳铛,红色玛瑙,红绳,光滑的表面流淌着暗色的光。
六年前古井旁初遇时,晏南机就戴着这个耳坠。
看样式,也分不清是另外一只还是就是同一只。
萧洄趴在床上,脑海里想着那次初遇。一手撑腮,广袖滑至手肘,莹白的皮肤在绰约的床帐中泛着光。
还是那句话。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自七月始,京都陆续迎来了第一波赶考的学子,他们大多来自稍远的南方,怕路上遭遇意外,提前出发。
到了七月底,在街上已经随时能瞧见呼朋引伴的考生了。
科考三年一次,每一次举办都是大兴朝举国瞩目的大事件。随着日子逐渐接近,全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