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乔桥恍恍惚惚地站在客厅里,手里被塞进了一张卡和一个小箱子,乔桥脑子里依旧是懵的。
“宝贝。”徐芸低着头,理了理乔桥身上的小衬衣的衣领,轻声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早点睡觉,不要熬夜了。”
乔桥终于缓慢地回过了神来,抬起头,嘴唇嗫嚅着,问:“那你们呢?”
乔宏哈哈笑了两声,好笑地说:“还没出发就舍不得爸爸妈妈了啊。”
“我们乔乔还是个孩子,当然舍不得爸爸妈妈了,是不是?”徐芸轻轻摸了摸乔桥的脑袋,说:“乔乔乖,爸爸妈妈最近工作忙,一时走不开,你先过去玩,我们过段时候就过去了”
乔宏和徐芸表情看上去轻松,但乔桥知道,他们一定不是表面上的那样轻松。
乔桥听见徐芸声音里有不太明显的颤抖,她顿了顿,竭力克制着,说:“你好好照顾自己,箱子里有你的证件,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再缺什么就去买,不用省着钱,用完了姑姑会再给你”
“好了好了,儿子还要赶飞机,让他赶紧出发吧。”
乔宏打断了徐芸的说话,把眼看着眼眶越来越红的徐芸拉到身后,拍了拍乔桥的肩,声音低哑着说:“等爸爸妈妈忙过了这段就去跟你汇合。”
“走吧。”
乔桥当然知道爸爸妈妈嘴里的“过段时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这一去,很久都不会再回来。
乔桥的心绪应该是很复杂的,可他这时却没办法去想这些。
乔宏拖着乔桥的行李箱,徐芸拉着乔桥的手,不自觉地把乔桥攥得很紧,像是不想松开,却又走得很快。
脚步急切而又仓促,乔桥表情麻木,呆呆地被拉着往外走,在踏出别墅正门的那一刻,三个人的脚步忽然齐齐地刹住了。
别墅外面不知道什么被停了许多车,除了排排停放的一辆辆黑色的私家车,正门口还有好几辆挂着警灯的警车。
栏杆外围间隔着站了许多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将整栋别墅围得水泄不通,让这些蜿蜒生长着绿萝的栏杆此时像是捕兽笼的铁栏,将他们困于其中,堵住了所有可能的生路。
乔宏和徐芸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尤其是在看见庭院里那几个警察,和不久前才在公司见过的从京城来的宋家的人,此刻就一派恭敬地站在宋以明身侧时,脸上强装的镇定终于再也掩饰不住。
终于还是来了。
所有担心的、不安的、沉甸甸压在头顶上的报应,悬在项上的刀子,终于还是全都落下来了。
乔桥是脸上唯一没有流露出惊讶表情的那一个。
乔桥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有这样的预感,从亲眼看见了昨天那场血腥屠杀,知道了宋以明原来是这个世界的管辖者首领,听到宋以明对他说的那些话乔桥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
乔桥不知道这张网什么时候收拢,不知道这条绳子什么时候绷紧,但乔桥清楚的知道,他逃不出去。
宋以明站在前院的花园里,和往常一样,穿着t恤和运动鞋,骨骼颀长,露在短袖外面的肌肉结实有力,身高高得能给人压迫感。
徐芸的失措,乔宏的慌乱,还有听到动静后跑出来的阿姨脸上震惊而又畏惧的表情,这些曾经利用过宋以明、欺压过他的人,此刻成了刀俎下的鱼肉,在强权面前,傲慢不再,丑态尽现。
于乔家人而言是末日,在宋以明看来,乔桥想,应该是一出有趣的默剧。
但从宋以明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就那样不露声色地站在那儿,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偏移地,静静地注视着被徐芸下意识护在身后的乔桥。
宋以明动作慢条斯理,朝乔桥伸出了手,低声说:“乔乔,过来。”
乔桥很害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忍不住躬起身子,更胆怯地往父母身后躲去。
然而宋以明是最知道要怎样给人压迫感,知道怎样让人害怕的。
宋以明仍然没有朝乔桥走过来,也没有动,他甚至都没有再说话。
宋以明只是略微抬起眼,视线离开乔桥,冰凉刺骨的目光落到了站在前面的乔宏夫妇身上,乔桥就瞬间被掐灭了所有想要逃跑的想法。
昨晚宋以明在休息室里对乔桥说过的那些话,如同钟声般,再次响荡在乔桥的脑中,束缚了乔桥的手脚,让乔桥再也动弹不得。
“要去哪儿?”
宋以明松松地抱着臂,目光淡淡地、毫无情绪,瞥着乔宏和徐芸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缓缓地问道:“打算带儿子一起去住监狱吗?”
“”乔桥心脏猛地一跳。
虽然宋以明依旧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几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感觉到,宋以明这句话中所携的怒气。
徐芸脸色发白,无从辩解,只得言语苍白地像宋以明求饶:“不关乔乔的事,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事都是我们做的,我们会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