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认领了一只藏獒之后, 薛怀朔还顺便付清了它余下三十年的伙食费, 不管它能不能活那么久。
他对于合自己眼缘的东西一向很大方,当然, 对于不合眼缘的也一向很残酷。
他对于自己爱护的东西有时候也……蛮残忍的。
就像江晚小时候那样,她显然是爱自己的小兔子的,但是最后却直接导致了它的死亡。
而薛师兄的残忍,在江晚看来, 主要体现在:这个坏哥哥逼她吃花椒梨!
因为离开松山下之前,她咳嗽有点复发, 白天还没什么,晚上咳得很严重,喝了药也没太大好转, 她都没和别人说, 不知道薛师兄是怎么知道的,硬是找了各种治咳嗽的药膳方子来,一个一个给她试。
江晚可以理解他, 因为自己当初在鬼域一咳一手的血, 确实挺吓人的。
但是!花椒梨真的好难吃啊呜呜呜!
薛师兄找来的方子有一个是花椒梨,梨子是传统的治咳嗽水果,这道药膳, 要把梨子扎几个洞眼, 然后和花椒一起煮,让花椒的药性渗到梨子里去,很正常, 对吧。
薛师兄不一样,他与众不同,善于思考和动脑。
他觉得只是扎几个洞药性不彻底,于是他把花椒一个一个给嵌到梨子里去了,然后再用水煮。
当然,他顾虑到江晚没办法吃一个浑身扎满花椒的梨子,于是他在梨子出锅之后,又一个一个把花椒给挑出来了。
江晚当时不知道他给梨子嵌过花椒,拿过来很乖地咬了一大口。
嗯……
你们吃过没熟的柿子吗?
很涩、舌头下面很苦,对吧。
那个梨子就是这个味道,而且还带着迷之辣味,辣味里又莫名其妙窜出一股奇怪的清甜。
江晚只吃了一口,然后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她没咳嗽,好了一天,又开始咳。
薛师兄把煮好的花椒梨摆在她面前,表示她不吃也得吃,光喝药没那么快好。
梨子浑身的洞眼,洞眼里还有花椒的余味。
江晚觉得自己和那个梨子都挺痛苦的。
反正最后是薛师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吃完的,就差帮她嚼了。
最残忍的是,江晚忽然意识到,她这么一个独立自强的成年女社畜,当初轻伤不下火线,打着吊瓶继续工作的那种,如今竟然因为一个难吃的梨子耍小脾气!
这何止是越活越回去,这简直是旋转滑翔顺应地心引力往地底扎。
更可怕的是,这样一个爱护她让她耍脾气的绝世美男子,竟然拒绝和她搞男女关系,完全拒绝,一点机会都不给。
江晚:qaq
多么残忍。
真是个残忍的坏哥哥。
离开狗舍之后,站在林场前面又等了一小会儿,那位门卫大叔带着主管回来了,主管是个腰围两米的大胖子,有着胖子一贯的憨厚和好说话,拿着一个本子翻了翻,告诉薛怀朔:“我们还有三百棵备用的树,您要多少?”
薛怀朔:“三百零五棵。”
胖子主管挠了挠头:“那可得看看账本上,有没有谁退了,或者您自己去找人家均给您几棵。”
薛怀朔点头,付了定金:“劳烦您把账本给我看一看,我自己去求人家均几棵。”
说起来,江晚因为自己学点石成金术学的很快,一直认为这是个基础术法——修道者人人都会的那种,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这个术法甚至难到被认为是上仙的门槛。
就是说,不是上仙的人,一般不会。
而都成了上仙了,自然不会为金银珠玉等俗物而烦恼,一般的仙官在凡间都有专门的祭祀场合,会有凡人自愿献上金银珠玉。
所以这个术法,在某种程度上,很鸡肋。
这身体的原主,真不愧被称为混元外门第一人,基本所有的术法她都是一学就会,天赋极高,早早地得到了道号——这个道号可不是青叶道长那种取来称呼的普通道号,是各门各派递交给三清道祖每年新秀名单时用的称呼。
只可惜最后这混元外门第一人怎么也无法晋位上仙,心猿噬人,就这么没了。
胖子主管笑着接了定金,当场和薛师兄签了张契书,一式两份,说:“那劳烦您等两天,账本在我们大总管那儿,他这两天不在,去准备他小孩成人礼的盔甲去了。”
薛怀朔问:“成人礼就在这两天了吗?”
胖子总管点点头:“是啊,三天后,客人您要是不急,可以留在这里看完再走,到时候会很热闹的,我们罗刹山也有很多别的好玩的地方。”
薛师兄笑而不语。
胖子总管把手续都办完了,将黄金仔细点过装进芥子戒中,好奇问了一句:“您要这么多名贵的白红橡木做什么?很久没有遇见那么大的订单了。”
薛师兄脸不红心不跳:“我要娶妻了,老泰山说聘礼就要三百零五棵白红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