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难以置信。
脱口而出:“不可能!”
单是这三个字,就暴露了他的所作所为。
魏行昭站在一旁,脸色冷得仿佛在掉冰渣子。他想不通魏老夫人一手提拔的,精明无比的余管家,怎么突然就犯了蠢。
却不知这几日来,每夜凌桑都会施术入梦,叫他反复看到魏启阁濒死前的幻影。
尤其是昨夜,“魏启阁”还说: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你做过的事会留下痕迹,痕迹很快就会发现的……”
余管家一出事,魏行昭果断选择明哲保身,上演了一出痛心疾首。
转身就去福寿堂,在魏老夫人面前破口大骂。
可骂着骂着,他突然发现,魏老夫人异常地沉默。
“母亲?”
“……”
“您怎么呢?”
“……”
魏老夫人似乎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有。
这一刻她觉得累,很累。
原以为可以割舍一切,保魏行昭上位,可当她看到魏启阁被损的尸骨,看到两个成天绕在膝下,慢慢长大的孙孙死于非命,她从未有过的难受。
心里劝自己,必须割舍,必须割舍,马上昭儿就能成功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魏行昭会把一直忍耐的安分的余管家送进牢里。
要不是为了他,余管家早早就回到故土,早早就享起了清福,何必做出最初那错误的一步。
“昭儿,如果娘想你……”魏老夫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试探地开口,“想你保下余管家,你能做到吗?”
真
魏行昭满脸不解。
余管家有什么好保的?
是,他承认,余管家有些本事,做事踏实,做人本分,要不是魏启阁那边,他和魏老夫人都不便出手,余管家也不会涉入其中。
可路是余管家自己选的,没处理好,也是他自己的事。魏行昭觉得,他没去怪余管家这件事连累了他和魏老夫人,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母亲!要是他扛不住刑怎么办?儿子得赶紧叫晋蜀去把他的老婆孩子绑来!”
魏老夫人:“……”
深深吸了口气:“昭儿,你别说了。”
“?”魏行昭更加不解,“母亲,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她别过头去,手指往掌心里嵌。
看到魏老夫人这副模样,魏行昭心中是说不出的怪异。这怪异感源于魏老夫人的反常,亦源于他忽然生出的一个念头。
该不会,传言是真的?
他还很小的时候,走哪儿都需要抱着的时候,有一次在折廊上,一片飞花落入魏老夫人的发鬓,正巧余管家路过,看见了,伸手帮她取下。
那一幕,被一个下人瞧见。
于是下人添油加醋,到处传魏老夫人和余管家之间有猫腻,甚至说他不是魏启阁的亲儿子。当时魏老夫人气得饭都吃不下,幸好魏启阁坚定的信任,才叫她心里好受些。
当然,余管家也承认了自己行为僭越。
“那花是夹竹桃,有毒,奴才见夫人抱着小少爷,实在腾不出手来,身边又没个服侍的,无奈之下,才替夫人摘去。”
魏启阁为此召了所有丫鬟奴才说这事,一边惩罚了那个传话的下人,一边又奖赏了余管家。
从此以后,闲话是没有了,在魏行昭的记忆中,余管家和母亲,越发避嫌。
避到……
反而不正常。
想到那个可能,魏行昭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几步,用手按住桌面,勉强稳住身形,颤着声音发问:“母亲,难道,难道您和余管家……您……不……不会的……”
魏老夫人年长余管家十岁,怎么可能?
魏老夫人阖目一叹。
要想救人,也只能叫他知道真相了。
只是……
她不明白,为何计划好的事,却凭空生出那么多的枝节。就像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可到底是谁?意欲何为?她却也不知道。
摇了摇头,她道:“昭儿,你坐下。”
魏行昭不肯。
她只能继续:“给你取名为‘昭’,是希望你能坦荡地活在人世间,不必……像我们一样,见不得光。”
听到这句话,魏行昭仿佛被人瞬间扼住了咽喉,再也忍不住,跌坐去地上。
魏老夫人见他如此,着急不已,起身想扶。刚伸出手,魏行昭脸色变得冷峻,自顾自地从地上站起来,摇头否认:“不,不可能,您只是为了救人在骗儿子,他区区一个管家,也配当我父亲?我没有血统低贱的父亲!”说罢,夺门而出。
魏老夫人双眼通红,眼泪顺着苍老的容颜流淌下来。
低贱吗?
她也是低贱的啊。
要不是生了一张不错的脸,魏启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