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风嘿嘿直笑:“船队正常卸货,卸完之后,你要率船队回洽川码头是吧?请你向北航行数里,看不到古渡码头之后,找个水流稍缓的地方等着,见到古渡码头冒起浓烟,你再带着船队回来。”
船长秒懂:“哈哈哈,原来如此,多谢老南风将军。”
……
天色已全黑,所幸天上有一轮明月,将银光晒在了解池上,使得整个解池边一片银灰色,肉眼也能勉强视物。
邢红狼、皂莺、铁鸟飞等人,在离解池还有一里的地方就下了马,皂莺的人留下,带着马藏在树林里。
邢红狼、铁鸟飞两人则带着私盐贩子们,继续前进。
她们全部换上了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肉眼难察。
铁鸟飞远远地指了指解池北岸的巨大城池:“看!河东城,朝廷的盐课司就住在里面,这里随时随地都驻扎着一千官兵,外面流寇不管怎么闹,这一千官兵也不动弹,就是死死的守着解池。”
邢红狼点头。
两人带着人,绕向了解池南岸。
解池长四十余里,宽四里,只要绕到南岸,就不容易被官府发现了,盐枭们也一向都是和南岸的盐匠们联络,偷偷弄走私盐。
两人在黑暗中潜行,前方出现一个村庄,村庄周围到处都是盐池,一个接一个,大片大片地铺开,盐池旁边围着高高的木墙,这些木墙几乎将整个村庄和周围所有的盐池都圈在了其中。
木墙上开着一个门,门上开着一个小窗,从小窗看进去,门后守着两个官兵。
邢红狼低声道:“我几年没跑盐,这两个兵我都不认得了。”
铁鸟飞嘿嘿笑道:“放心,我认得他们。”
他从树林里窜了出去,笑着走向了那两个官兵。
官兵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人靠近,手放在了刀把上:“什么人?官盐重地,不得靠近。”
“是我,铁鸟飞!”
两个兵立即笑了:“原来是铁大当家。”
铁鸟飞嘿嘿笑着摸出了一锭银子,从门上的小窗塞了进去,很快,那门开了,两个官兵低声道:“这次给得很多啊,铁大当家要玩个大的?”
铁鸟飞:“是的,玩得很大,就看你们怕不怕。”
两个兵笑:“那要看玩得多大了。”
铁鸟飞:“我要把这个村子里的盐全部弄走。”
两个官兵对视了一眼,有点懵:全弄走?疯了吗?
不过,这里只是解池周边的诸多盐村之一罢了,就算将整村盐都弄走,对朝廷的影响也不大,别的村还要产盐嘛。
倒也不是不敢玩,只不过,光凭他们两个兵肯定是不敢玩的。
“这事要通知上面了。”
一个兵道:“至少得盐课司点了头,咱们才敢帮忙。”
铁鸟飞:“要盐课司点头,需要多少钱?报个价吧。”
那兵低声道:“至少得……一百两,不,两百两。”
“好!两百两就两百两。”铁鸟飞拿出早已经准备好一袋子大银锭:“你们去通报吧,我在这里等着。”
两个兵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继续守在盐村门口,另一个人则拿了一袋大银锭跑进了村子里,不一会儿,这村子里的官兵小队长也起身了,见到大银锭之后,赶紧划了一个小船,渡过解池,向着对面的河东城里去了……
……
明朝盐使司非常腐败,英宗时,曾经下过圣旨:“近闻两淮、长芦、两浙运盐使司及各场盐课司官吏不遵成宪,肆志贪黩,纵容灶户私煎私货,及客商支给,掯勒百端。中间有名为巡捕而自兴贩者,有假托权贵而自烧煎者,有诈冒客引而沿途鬻卖者,甚至聚徒、集船、排列兵器恣行凶恶者。”
不难看出此时期明朝盐业系统普遍存在以下问题:腐败猖獗,盐课累岁逋负,私盐盛行,“开中”无法顺利进行,继而导致边防军需不济。盐业产销体系受到严重破坏,明廷被迫遣官禁治。
然而治是治不了的,根子都烂了,哪里治得好表皮。
想自己赚么?
河东道盐课司,此时刚入睡不久呢。
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对面盐村的兵卒队长求见,马上精神一振,瞌睡没了。
盐课司在这位置坐得久了,当然也知道盐枭们会在这种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跑到解池南岸搞盐。
通常他们会塞点小钱给守兵开门,然后买个几百斤盐跑路。
但如果盐枭想玩大点,对面的守兵就不敢乱来了,会跑来见自己,这时候就不再是几个小钱的事,而是有一大笔钱,要干大活了。
所以半夜有人叫自己起床,那就是要发财,想不高兴都很难。
盐课司披了一件外袍起来,到外间里,那守兵队长上前来,将一个袋子递上。
盐课司用手一提拎就知道,差不多有两百两银子。
心中顿时大喜!
“大盐枭来了啊?”盐课司笑道:“他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