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安珩没有那个意思，但听起来就是很有那个意思。他费劲地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再次落到黑板上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并不喜欢alpha。

但安珩这个alpha有些特殊。

alpha的信息素充满攻击性，存在着同性互斥的原理，所以一个alpha不可能会喜欢另一个alpha，光是闻着味就膈应。

但安珩不一样。

安珩的信息素很好闻，对于alpha来说，也很好闻。甚至……甚至有时候，他也挺想标记安珩的。

起初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程褚感觉五雷轰顶，立马到医院认认真真地做了一次检查。

他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健康程度甚至打败了全球70的alpha。

有问题的是安珩，因为想标记安珩的alpha，不止他一个。

学校里，向安珩告白的oga有很多，但alpha也不少，刚开始大家都觉得那些大胆告白的alpha疯了，可一旦疯的人逐渐变多，大家也就麻木地接受了“安珩也很受alpha欢迎”的事实。

只不过，安珩毕竟是个alpha，就算信息素不排斥，安珩也并不真的像oga那样娇弱。

安珩还是很能打的。

但现在——

程褚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地震了一下，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里疯长，连带着的，他感觉自己的牙有点痒。

——安珩他……该不会要二次分化成oga了吧？！

安珩没意识到他的同桌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他这一觉睡了很久，直接睡到了中午放学。

他睡醒的时候甚至有点震惊。

但很快又接受良好，他知道没人打扰他，大概率是程褚的功劳，于是道了谢，起身跟着人一起去食堂。除了程褚之外，他们还有一个伙伴，同样是alpha的林之意。

林之意和安珩从小一起长大，比起程褚来，和安珩要更熟络一些。他自然而然地揽住安珩的肩膀，凑近打量了一下安珩，见对方的脸色终于在睡了一上午后好了一些，这才松了一口气，“珩珩，中午吃什么？”

安珩：“……”

安珩拍开他的手，“林之意，别这样叫我。”

“这样听起来更亲密嘛！”林之意被拍开了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又凑了上来，“红烧排骨？油焖大虾？芋头蒸肉？”

林之意注意到另一边的程褚盯着他和安珩过分亲密的举动皱了一下眉头，但碍于什么，并没有开口。

呵，死装！

林之意心里冷笑了一下，余光又瞥见了不远处偷偷摸摸跟着他们的乐从誉。

“安珩。”林之意拽了拽安珩的胳膊，示意他往后看，“你跟乐从誉是怎么回事？”

安珩没回头，“没什么，他昨天帮了我的忙，所以我今早简单地向他道了一下谢。”

“哦~”

林之意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手痒痒地想搞点事情。

三人走进食堂里。

安珩没制止不断向后瞥的林之意，就当乐从誉是透明的一样，打好饭之后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林之意这人从小就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屁股坐在安珩旁边之后，又立马朝着乐从誉挥了挥手，热切的口吻好似他和乐从誉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乐从誉！来来来，来这坐！”

安珩：“……”

见乐从誉稍有迟疑，林之意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乐从誉的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盘子，强硬地摆在了安珩的面前。

乐从誉只愣神两秒，就迅速反应过来，占据安珩对面的位置，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安珩，介意我坐这吗？”

安珩：“……”

另一边，程褚只不过是来迟了一步，就失去了最好的两个位置，捏着盘子边缘的手不断地收紧，恨不得把饭菜一把扣在林之意的头上。

他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才走到安珩斜对面的位置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既不表现出生气，也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在乎。

这顿饭的气氛有些诡异。

安珩并不想去管这么多，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渐渐地又感觉到了疲倦。

吃到一半，安珩就没什么胃口地停下了筷子。

他们处在食堂的二楼，南面和西面是一扇又一扇的落地窗，透过窗户，能看到厚厚云层遮盖的天空。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

想到这一点，安珩突然感觉到腺体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皱眉低头的瞬间没控制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唔……”

天空阴沉沉的，颇有大雨将倾的势头。安珩伫立在落地窗前，手里紧抓着的窗帘一角已经皱成了一团。

那场梦过去了两个月。

可那场梦带来阴影始终笼罩着他，挥之不去。安珩并不觉得自己病了，可是除去“病了”这两个字，他没法解释自己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