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席言好不容易对自己好了点的印象又被打破。
一旁沉默的季清也说:“老师,同学间互相打闹很正常,说开就好了。”
沈寂看向他,皱了皱眉,没在这时候反驳。
季清将地上的照片碎片捡起,努力在手中拼合完整。
沈寂撕得很碎,是奔着让他彻底拼不好去的。
季清看着手心的碎片一会儿,将它们用纸巾包裹好,收进了口袋。
有点可惜,但照片他有很多,能用其中一张换来沈寂的秘密,他不算亏。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寂居然对席言抱着这种心思,他们明明是继父子的关系。
像席先生那样正派的人,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会很厌恶沈寂吧。
他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置顶的那个号码,沉思片刻后,终于发出一条短信。
他没有提及沈寂的心思,只说沈寂最近变化很大,当然是正面的变化。
有些事不需明说,只要席言对沈寂足够在意,便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他再找机会提几句……
季清不觉得自己卑鄙。席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被沈寂拉入背德的深渊,沈寂既然有那么恶心的心思,就该一个人下地狱。
“抱歉啊黄总,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白宣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婉拒男人递来的酒。
黄总将酒杯往桌上一搁,“谦虚了啊小白,我都还没趴下呢,你这年轻人肯定比我能喝。”
“来来来,今天不喝透,不是好朋友。我这生意啊,可只跟朋友谈。”他又端起酒杯,递给白宣。
白宣接过,无奈道:“哪比得上黄总康健,身体比我这年轻人还好。”
他举起酒杯,“今日有幸做黄总朋友,看来这酒是不喝不行了。”
酒杯挨到嘴边,他闻着这酒味,竟有些想要呕吐的欲/望。
抿了抿唇,将这呕吐感压了下去,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前两天主管找到他,说是西南的分公司有新的业务,正好缺人,主管便被安排过去处理那边的事务。
他想把白宣也带过去,担任自己的副手,相当于升职。到时候就算要回本部,这段经历也会给他加分。
不过这事还是本人的意见更重要。年轻人都有上进心,更何况白宣这么拼,主管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
白宣犹豫了很久,还是拒绝了。
他不想离席言太远。
他已经做到尽力不打扰,从没主动去过席言所在的楼层,即使路上偶尔碰到,也只是礼貌的微笑问好。就连席言走后,他的眼神都不敢在席言身上多停顿一秒。
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再退,就真的要退出席言的生命了。
不知又喝过几轮,终于把这笔生意谈了下来。
黄总被司机带走,白宣微笑着送他离开,等他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忽然面色一白,扼着喉咙直冲向卫生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卫生间里响起他的呕吐声,每一声都艰难至极,似乎要接不上气来。
等他终于吐完,整个人像是去了半条命,浑身汗津津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站在洗手台前,撑着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极了,眼角带着生理性的晕红,眼里也带着血丝——实在是太难看了。
看来要休息两天了,至少要修养到脸上看不出异样。
否则让席言看到,心里难免多想,他可不想用这种方式来使任何人愧疚。
白宣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撑到回家,可是在过马路的时候,他眼前一阵眩晕,腿一软倒在了斑马线上。
耳边响起急促的鸣笛声,白宣手指无力动了动。
有些抱歉的想到:还好这里是斑马线,车速不算快。如果那些车来不及停下,撞到了他,反倒是他给别人添了麻烦。
他不想给人惹麻烦,就算要死,也该找个无人的地方,免得吓住了其他人。
他想站起来,但手臂始终是软的,再次倒下时,被人伸手接住。
“白宣?”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白宣脑子里一片嗡鸣,过了几秒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接住自己的人是谁。
“席总。”白宣苦笑一声,才说过要避着席言几天,转眼就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未免太巧了些。
他轻轻推开席言的手,“放开我吧席总,我已经没事了。”
骗人的。他的手虽然在把席言往外推,手指却违背主人的意愿,指尖微微弯起,勾住了席言的衣服。
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松了手,触碰过对方的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
多久了,再一次离他这么近,白宣差点忘了如何呼吸。
“多谢了席总,还好今天遇到你,不然我就有大麻烦了。”白宣用着客气的语气,说着客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