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素锦笑着摇了摇头,“他孩子心性,你们见他的时候,多顺着他就是了。”
棠溪点点头,懵懂说道:“其实伯爷脾气挺好的,若是在旁的爷面前,婢子们都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之所以在伯爷面前放肆,不过是因着他从不跟婢子们真心生气罢了。”
她说的很小声。
柴素锦看了她一眼,淡笑了笑。
瑄哥儿求见圣上,许是没有惹了圣上生气,圣上很快就准允了他的安排。
韩家即日便起程上路。
临走之时,韩元镇还来专门绕道公主府门外,坐于马上,望着公主府的门楣,良久。
最后轻叹一声,轻笑摇头,打马离去。
却并未求见公主。
门房报给柴素锦知道。
棠溪狐疑问道:“韩公子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可是为什么不进来求见?”
“正是因为无事,所以才不求见。”柴素锦说道。
“既然没有事情要说,那又为何要在公主府外逗留?”棠溪皱眉。
柴素锦张了张嘴,“我又不是他,我怎知道。”
若是韩元镇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只怕当日无论如何,就算没事儿找事儿,也会进得公主府的大门,再次求见了公主再做离别。
不过人没有生前后之眼,不能预知前事后世,倘若真能知道后来的事,还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为了朝廷,为了边疆之事,这般热心?
这夜柴素锦正在安睡,忽而肩头灼热至极。
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忽的坐起身子,连忙捂住肚子,原以为那种不适不安的感觉,是来自于腹部。
她如今最为紧张的就是自己的肚子了。
可清醒了片刻,从梦中渐渐回神儿,她才发觉,肚子里安安稳稳,那种不安,与腹中孩子无关。
“公主,可是要起夜?”屏风外头守着的丫鬟问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
丫鬟已经端着灯烛,走进里间,“呀,公主脸色怎的这般差?是哪里不舒服?”
柴素锦摇头,“没有。”
“公主快躺下,婢子,婢子请大夫……”
“我就是大夫,你忘了?”柴素锦轻叹一声。
丫鬟哦了一声,仍旧惶惶不安,“那婢子,婢子去叫棠溪姐姐!”
“不必了……”柴素锦话还没说完,丫鬟就放下烛台,急匆匆去了。
柴素锦微微摇头,她的脸色是有多差,才会将丫鬟吓成这样?
棠溪匆匆赶来,瞧见她也是吓了一跳,“公主?公主哪里不舒服?”
柴素锦抬手捂着心口。
“心口痛?”棠溪忙问。
柴素锦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心中不安,很不安。”
棠溪深吸了一口气,“公主可知道,因什么不安?是身上哪里不妥,还是什么事叫公主担心?”
棠溪的提醒,叫柴素锦猛然一惊,“他们……韩家的商队,他们现在到哪儿了?途径何处了?”
棠溪微微皱眉,歪了歪脑袋,“婢子叫人去请伯爷来吧?”
“这大半夜的,伯爷定然在休息呢?”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道。
柴素锦却点头,“去请,现下就去。”
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以往从来没有过这般清晰的感觉。
是因为灵芝仙草多了一小株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格外的严重?
瑄哥儿赶来的时候,尚有些迷迷糊糊,“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脸上带着紧张和些许的癔症。
“韩家商队到哪儿了?”柴素锦问道。
瑄哥儿算了算日子,他安排的路程,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到西峡了。”
柴素锦微微点头,“可有报平安的消息传回来?”
瑄哥儿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姐姐就是为这事儿不安啊?有,昨日表哥还接到梁悦的信,说他们一路顺利,正是按着原本的安排行进。”
柴素锦点点头,“那就好。”
瑄哥儿看向一旁的棠溪,“大惊小怪,吓我一跳,说什么姐姐不好,我看你才是不好了!话都不会说,要不要教习嬷嬷再教教你该怎么说话报信儿?”
棠溪正担心着柴素锦,没心思和他斗嘴,只嘟了嘟嘴,没有接腔。
“嘿,你这丫鬟,爷不是问你话呢?”瑄哥儿瞪她。
柴素锦轻咳一声,“打搅你了,没事儿了,你回去睡吧。”
“伯爷!伯爷不好了!”
瑄哥儿正要摆手离开,外头忽然响起惊呼之声。
“这是公主府内院,何人岂敢乱闯!”公主府守卫阻拦的声音也立时响起。
瑄哥儿同柴素锦都是一惊。
“是我身边的随从。”瑄哥儿急忙向外去。
“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