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香钰说:你背她吧,我自己可以走。
宋格却没说话,脚下不停的往前走。
童香钰心里着急,回头看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岳窈越离越远,提高了音量说:宋格你别忘了岳窈还要给我们带路的!
宋格:不用带,顺着省道就能找到下个城市。
童香钰顿了顿,问:宋格。你认真的吗?
宋格听到大小姐不一样的语气,脚下终于一停,她放下童香钰,转过身面对童香钰说:两个选择,要救你去救,我自己一个人走。第二个,收起你的菩萨心肠,我们抓紧赶路。
童香钰有些急,大声跟她吵:为什么?宋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从来都这样。宋格看着她说:你是没注意到那些尸体吗?干枯,尸斑,撕咬的痕迹,这些尸体很可能是上游飘下来的或者怪物就在附近。
童香钰吓得怔愣,眼圈迅速发红,回头看没再站起来的岳窈,语带哭腔,可是
宋格长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下一次。宋格指着前方视野开阔又没异动的阴凉处,不是自己能走吗?走去那边等我。
说完宋格就返身回去。
宋格用力拍了拍岳窈的脸,喂,醒醒。
岳窈勉强睁开双眼。
宋格问:还能走吗?
可,可以岳窈虚弱的想要撑起身体,但全身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纹丝不动。
宋格啧了一声,抓起岳窈的一条胳膊环到自己脖子上,锅和盆就不管了,就这样撑扶着岳窈一路顶着大太阳走到童香钰等着的阴凉处。
童香钰小心地看宋格的脸色。
宋格没看她,把岳窈放到地上,自己扯衣服散热。
童香钰见状,立刻一瘸一拐凑上去用手给她扇风。
宋格睨了她脚一眼,没说话。
童香钰帮她扇完风后,又去岳窈身边,蹲下来轻摇了摇她,担心的问:窈窈,窈窈你还好吗?
岳窈话已经有点说不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好、好难受
宋格:她中暑了。
那怎么办?童香钰着急地回头看宋格,我们也没有解暑药。
宋格说:刮痧。
童香钰茫然,刮痧?
宋格叹了一声,走到岳窈身侧蹲下。
宋格一手扯开岳窈的衣领,一手拿出自己的折叠式军工刀,用刀把在岳窈满是汗的肩和后颈两侧刮动,没两下,皮肤上就出现了淤点状的紫红色痧相。
宋格扩大范围刮痧范围。
很快,岳窈的肩颈处全紫红一片。
见出痧差不多,宋格抓起岳窈的衣服擦干净自己的军工刀,然后收起刀坐到一边去。
童香钰在一旁看得简直触目惊心,等岳窈脸色似乎好些了,才小心的问:你疼吗窈窈?
岳窈没什么力气的摇摇头,看向宋格。
童香钰见岳窈没事,才又犹豫着走到宋格身边。
宋格没抬眼。
童香钰蹲下来给宋格扇风,讨好地笑,辛苦了辛苦了,我们在这边歇一下再赶路吧。
宋格说:这里不行。石块大,路不平,地势难跑。
童香钰却说:其实我觉得怪物不一定还活着呀,暴雨下了那么多天,它们又不会躲,肯定没法抵抗的。就算真的还活着,你不是说怪物的平衡感很差吗?这种地方,它们肯定追不上我们。
宋格抿唇,并不认同:不行,继续走。
太阳暴晒,令人头晕目眩。
宋格心里头总有些不安,因为她们在下游几乎没看到任何尸体,而这才走了半天就看见了,还越来越多,直到现在,放眼望去河床上随处可见破碎的衣服、暴露的枯骨,恶臭的腐肉。
宋格转头看向完全坍塌的省道。
塌方路段少说有两三公里长,而塌方中心段有一座林木茂密的巍峨大山,山上石块滚落的地方被生生剥出了一条土黄色的地皮。
连续半个月大暴雨的痕迹不剩半点,只有暴雨肆虐后留下的满目苍夷。
宋格说继续走,却也还是休息了一阵。
岳窈出了痧消了暑,又短暂休息过,已经好了很多,而且没了锅和盆要拿,只走路的话轻松不少。
宋格看向童香钰,她走路还有一瘸一拐。
宋格:走不动别勉强。
没勉强。童香钰说:我真觉得好很多了。
宋格本来还不信,直到童香钰提起裤腿,本来红肿成馒头的脚脖子上只有一块明显的青紫,看上去的确没那么吓人了。于是宋格也就作罢,让她自己走。
空气中逐渐散发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恶臭。
再往前,河流田地被坍塌的省道完全淹没,从中还能看到一些车的影子。
童香钰走不动了,汗不停从额头上流到眼睛里,她却连抬手擦掉的力气都没了,只惯性的提起灌了铅一样的脚,她感觉还能再坚持一下,但嗓子已经干涸到吞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