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你忍着。”
孟天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这样的疼,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
“替赢盛卖命?”羡临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刺杀的谁?”
孟天猛地回头,满目震惊与慌乱。
“看我作甚?”
孟天抿了抿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想说便罢了。”羡临渊浣洗了手,将器具一应收好,手中的黑色瓷瓶顿了顿,塞到了孟天的手中。
“公子”孟天看看瓷瓶,又抬头看了看羡临渊。
“你拿着吧,我这还有。”
羡临渊边说边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月光从敞开的堂门口穿透进来,羡临渊玉盘般的脸颊映在自己眼前,秋水般的眸子流光璀璨,真是动人心弦。
“不去看孟童吗?”羡临渊察觉到了孟天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孟天没有要起身的意味,便向前两步,坐在一旁。
“公子灿若朝光,静若温风,真是很难不令人心生爱慕。”孟天低垂下头颅,言语中却听得一丝羡慕。
羡临渊静静地看着孟天,语出惊人:“你与赢盛睡了。”
孟天浑身一颤,惶恐的看向羡临渊,刚想矢口否认,却被羡临渊抬手指了指胸膛。
冰凉的指尖划过炽热的胸膛,孟天条件反射的伸手去遮挡。
羡临渊淡然的将手收回,“说说吧,还有孟童。”
见孟天面露难色,羡临渊起身打开了门栓:“回去吧。”
“公子?”孟天不明白羡临渊为何不继续问他,反而要放他走。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想说的时候,自会说。”羡临渊拢了拢身上的衣衫,秋夜的风,不入骨却刺肤,“回吧。”
孟天点点头,将衣衫匆匆掩盖了身上,便隐于黑暗。
他不是不想告诉羡临渊,而是不能。
母亲去世,留下孟童一人,他迫不得已逃离赢盛,隐身于市井。
他不想让赢盛知道孟童的存在,不想孟童像他一样成为一个冰冷的杀人工具。
他只想自己唯一的弟弟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在他消失的这些年里,赢盛一直没有放弃找他,他遇见羡临渊的时候,赢盛的人其实已经探进了村落。
见羡临渊人善,干脆咬牙将孟童托付给了羡临渊,自己则远走北漠。
却没成想,兜兜转转,还是没有逃离江城。
所幸,孟童生活的很快乐。
只要孟童能平安快乐的生活,他深陷沼泽泥潭又如何。
羡临渊看着孟天的身影许久,面无表情的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回了寝室,羡临渊匆忙拿出笔墨纸砚,快速书写了些什么,拿着笛哨唤来信鸽,趁着夜色,目送这自由翱翔的鸟儿向仲春堂的方向而去。
他需要洛青云打探清楚孟天的身份,也需要打探清楚孟天究竟去突厥做了什么。
羡临渊内心总是隐隐不安,提到突厥他能想到的便是林楚,可是思及赢盛与林楚的关系,他又实在想不出,赢盛要害林楚的目的。
那么,唯一的便是冲着突厥而去。
边塞生异,动荡的是整个朝局。他不在乎赢启与突厥的生死存亡,他只是不想战事牵连无辜,仅此而已。
次日一早,冷清了几日的医馆,突然又热闹起来。
羡临渊被嘈杂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干脆起了身。
下床着衣时,正巧碰上孟童推门进来。
见羡临渊已经起身,孟童脸上难得露出一方喜色:“公子今日怎地起的这样早?”
羡临渊看了一眼孟童,继续低下头整理衣衫:“下面怎地如此喧哗?”
听了羡临渊的问话,孟童兴奋的脸颊上都团上两团粉红的云霞,“公子不知,医馆来了个姐姐,说是来找您的。”
“找我?”羡临渊疑惑的看了一眼孟童,倾身坐在妆案上,捡了一只白玉簪子,随意地将长发挽起。
“嗯嗯,那姐姐说认得公子,是公子好友。”孟童边说边将铜盆置于梳洗架上,侍候羡临渊浣洗。
“什么样的姑娘?”羡临渊自问自己并没有认识什么关系较好的女子,若是鬼医谷的师姐,定然是会提前给他通了书信才是。
“形容不上来,挺漂亮的一个姐姐。”孟童一手拿着锦帕,一手托腮,拧着眉思考许久,也未能找出具体向的形容。
羡临渊接过锦帕,看着孟童的模样不禁打趣道:“若是丢了人让你去报官,怕是猴年马月都寻不到人来。”
孟童闻言,红脸嗔怪一声:“公子惯会取笑我。”
羡临渊止不住扬起一抹笑意,看的孟童心中一软。
圆圆的眼眸差点覆上泪来,这是这些时日里,羡临渊露出的第一抹笑意。
“走吧,看看你口中的漂亮姐姐是何许人也。”羡临渊将锦帕放在铜盆里,转身下楼去。
姑娘来了